“在这?吃什么?”秦清茫然的看着他问。
“当然是吃斋菜。”宋宇诚指向秦清身后的一间厢楼。
秦清转身去看,攒尖顶的琉璃瓦二层仿古建筑,门口红帆布的幌子正在随风飘荡。
一眼便知是这寺庙里的斋菜馆。
秦清笑:“现在的寺庙商业气息可真浓,你幸亏没在山脚下的庙门那买香,刚刚有几个人抱怨说外面的香烛不准带进来,在这里上香,只能买这里的香来上。”
宋宇诚笑着点点头,说:“都是拜神,教堂就不这样。”
“啊?耶稣你也拜啊?”秦清有点诧异。
宋宇诚带着她往斋菜馆里走,边走边说:“我什么神都不信,我母亲信,也未见……,”他顿了顿,“如果非要有个精神寄托,就找个不贪钱的神,美国到处是教堂,没见过教堂卖门票,要花钱才能进去祷告的。”
秦清心里升起了民族自尊感,小声嘟囔:“那是因为中国土地值钱。”
寺庙里古代造型的斋菜馆,里面陈设和市面上的普通饭店没什么两样。
精致的菜单递上来,秦清好奇的接过来,仔细一瞧,立马傻眼。
硬塑的彩色含图餐单上,呈现的都是些荤菜的模样,只是名字里都有个素字。
比如素红烧肉、素火腿、素烧鹅、素排骨……
宋宇诚从秦清手里拿过餐单,笑着说:“不要单看菜名和卖相,其实材料是素的。”
一旁穿着和尚服的店员懒懒的应了句:“施主说的是。”
宋宇诚点了主料是胡萝卜的龙眼虾仁,还有素八珍、功德豆腐、温公粗斋煲、罗汉上素,当然还有主料是豆皮的“肉菜”。
然后又把菜单递回给秦清:“你再点几个。”
秦清直接转手给了身旁的店员:“就这些吧!谢谢小师傅。”
由于葱姜蒜这些佐料不能出现在斋菜里,所以这桌菜的味道很一般。
秦清觉得这就是一桌豆腐宴。
别看是一桌素菜,价格可是不低。
宋宇诚叫店员结账,单子递过来,秦清抢去看,小吃了一惊。
秦清早上为了轻装上阵,把钱包和手机都特意留在了宾馆,现在身上只有一百元整票和一串家门钥匙。
“我身上的钱不够,钱包留在宾馆里了。”秦清十分不好意思的说。
宋宇诚被逗笑:“怎么可能让你付钱。”说着已经掏出钱包在付款。
“领导和下属吃饭,都是由下属买单。”秦清蛮认真的说。
“谁教你的?你才入社会几天,就知道这个了。”宋宇诚也认真的回她,“我和你在一起,不是领导和下属,是男人和女人。”
秦清愣了愣,转移话题:“你居然会带现金?有钱人不都是用卡的吗?”
宋宇诚再次被逗笑:“这又是谁说的?那要是不能刷卡呢?就像这里,我难道把你留下刷盘子?”
秦清诧异的看着他,他居然在和她开玩笑,而且一直都是笑笑的,笑的很温和,与平常清高冷傲的样子相比,判若两人。
愣神间,宋宇诚已经站起身向外走。
秦清回神,赶紧跟了过去。
“还想在这里转转吗?”宋宇诚侧头对她说,语调轻柔,“后面的庭院好像挺大的。”
秦清摇了摇头,用商量的语气说:“我们下山好吗?”
宋宇诚很干脆的答:“好!”
两个人走出寺庙的门庭,才下了几步台阶,突然从一旁的小路冒出个小和尚,拦住了宋宇诚的去路。
“施主抽支签吧!很灵的。”小和尚捧着个木匣子说。
宋宇诚看了看那小和尚,大约十二、三岁的模样,穿着一身黄布僧服,剃个光头,头顶上居然还点着几个白点。
宋宇诚一下就乐了:“小高僧,你出家多少年了?参透佛法了吗?能说出你这签怎么个灵法吗?”
不待小和尚答话,秦清大步走到宋宇诚身后,在他耳畔悄声说:“走吧!说不定他家大人正在这附近看着,没必要招惹他们。”
宋宇诚转过身,定定的看着近在眼前的秦清。
秦清不好意思的向后退了两步。
宋宇诚笑了笑:“好。”说着便抬步向下走,没再去看那小和尚。
小和尚不干了,拦住才迈出一步的秦清:“女施主求支姻缘签吧!我寺的姻缘签最灵了,灵不灵施主一试便知,抽签不收钱。”
秦清刚欲侧身走开,闻言便顿住脚步,望了望四周,说:“不收钱你这是为了什么?”
“全凭佛缘。”小和尚一脸诚恳的答。
秦清低头看向小和尚捧在胸前的木匣子,里面密密麻麻的立放着若干白色纸片。
“施主不用多想,取出一个便是,诸事早已定,多想也无益。”小和尚平淡的说。
宋宇诚已经走下了几级台阶,回头见秦清正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那木匣,神情专注。
他走回去,握住秦清悬在木匣上举棋不定的手,随之按下去。
秦清吓得手一哆嗦,跟着一张签文便被抽了出来。
宋宇诚从包里取出一百元钱,递给那小和尚。
小和尚大概没见过这样的,所以并未接,只说:“抽签不收钱,解签凭施主诚意可给些香烛钱。”小和尚指了指身后的庙门,“大师在里面,解签可以去见大师。”
宋宇诚把钱放到木匣里,对小和尚说:“走吧!别再跟来了。”
秦清红着脸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宋宇诚拍了她手臂一下:“走吧!”
秦清捏着签文,再去看那小和尚,人已经不知了去向。
她跟着宋宇诚往下走,每一步都走的很仔细。
“你不好奇上面写的什么?看看是不是白纸?”宋宇诚在她身旁说。
秦清小心的展开那签文,动作慢的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把那张硬纸撕破。
瞧清上面的字,秦清顿住了脚步,脸色也白了白。
“写的什么啊?吓成这样。”宋宇诚边说边从她手中扯过那张纸。
上面写着四句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宋宇诚抖了抖手里轻飘飘的纸片,笑着说:“你说白居易的《长恨歌》那么长,能剪成多少张这种卡片?这也叫签文?真是好笑。”
秦清勉强扯了扯嘴角:“整首诗那么长,我怎么偏抽中这两句?”
“说不定那一匣子都是这两句。”宋宇诚不屑的笑道。
秦清抬步向下走,吸了口气,语调轻松的说:“听说宋董一直在国外读书,居然还能知道白居易的诗啊?真了不起!”
“我是初中毕业以后走的,领教过祖国的九年义务教育。”宋宇诚答。
“那你记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