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宇诚笑:“你当自己还是学生?当我是你老师?我又没说要罚你,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秦清仍旧未动,咬了咬下嘴唇,鼓足勇气突然抬头说:“我怕你误会,像先前几次一样。”
宋宇诚挑眉看着她笑,没有接话。
秦清暗提一口气,继续说:“前几次遇见都和今天一样,是碰巧遇见。”
宋宇诚笑的更开,点头道:“我知道了,现在上车吧!”
秦清看着宋宇诚温和的笑,有片刻的愣怔,他笑的样子很温暖,让她恍惚想起了父亲。
秦父在世时是个名副其实的慈父,尽管在学校里他是个严肃的老师,但对自己的女儿,他却是疼爱有加,说话永远都是好声好气的。
“快上车。”宋宇诚催促道。
秦清只好坐上去,车子夹着风,呼呼的开起来。
“错了,那面,”秦清看到宋宇诚在前面的丁字路口没有拐弯,急道:“往那面去才是回去的路。”
“前面有个寺庙,我要去看看。”宋宇诚直视着前方答。
秦清探头远眺,前方山顶的树丛中,隐约可见一处四角攒尖顶的庙宇式建筑。
“好像很高啊!”秦清自言自语。
宋宇诚侧头看她,秦清穿的并不够多,这会儿坐下不动,就感到了冷,她把双手放在嘴前呵着气,小脸被风吹的红扑扑。
车子加快了速度。
车子很快来到山脚的庙门处。
宋宇诚把秦清放到门口,自己去停车。
秦清站在门下仰头望,颇有气势的石雕圆拱门,上书“普济寺”三个鎏金大字,周围雕刻着花鸟鱼虫,看上去很新,才建好没几年的样子。
宋宇诚将观光车停到专门的场地里,转身走了过来,与她一起仰了下头,说:“山顶上更好看。”
说完自顾自的抬脚向门里去。
秦清跟进去,穿过不大的庭院,入眼便是数不尽的台阶。
秦清抬头看了看,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
宋宇诚在一旁笑:“这又不是泰山,一会儿就上去了。”
“您信佛?”秦清问。
“你信吗?”
“中国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信吧!”秦清思索着答,“不过信佛也不一定要见庙就上香的。”
宋宇诚抬步走上阶梯:“我不信。”
“那我们回去吧!说不定我的同事还在路口那面等我呢!”秦清站在台阶下不动。
“他又不傻,等不到自然就会走。”宋宇诚满不在乎的说。
秦清仍傻站着不动,脑子里飞速寻找着合适的借口。
“我母亲信佛,所以遇到寺庙我都会替她上柱香。”宋宇诚回头说。
听人这样说,秦清只得迈出脚步,跟上去。
宋宇诚走在前面,步伐稳健有力。
秦清跟在后面,看着宋宇诚宽阔的肩膀,脑中突然闪现出小时候和父亲一起爬山的情景。
那时自己爬不动,赖在地上不起来,后来父亲便把自己背在身上,一步一步的向上走,步伐也是这般的稳健有力。
想着想着,秦清脸上就浮起了笑意,随后又转为哀伤。
“你书法写得那么好,练了很多年吧?”宋宇诚突然开口问。
秦清醒过神,点点头:“是啊!”随后又摇头,“其实我就只是《满江红》写的好,写其他的就不行了。”
“想不到你喜欢那么大气轩昂的词。”
“是我爸喜欢,他喜欢看我写岳飞的《满江红》。”秦清低低的说。
宋宇诚笑:“你爸有你这样的好女儿一定特幸福。”
秦清面无表情的低声说:“可惜他死的太早了。”
宋宇诚收敛笑容,轻声说:“对不起!”
秦清赶忙故作轻松开解:“没事,没事,都过去很多年了,你也很孝顺啊!替你母亲到处上香。”
“我母亲也去世很多年了。”宋宇诚看着前方的台阶说。
秦清一下呆住,浅声说:“对不起。”
宋宇诚转头看她,两人相视笑了笑。
片刻后,宋宇诚问:“你对现在的工作满意吗?”
“满意。”秦清不加思索的答。
“不觉得整天做报表很累很烦吗?”
“不会,相比那些要与很多人打交道的工作,我宁愿与表格打交道。”秦清诚实的说。
“真没看出你内向,我看你和你部门的同事相处的不错。”
秦清已经有些喘了:“那不一样,固定的那么几个人,又不会天天换人。”
“如果你想到其他部门工作也可以。”宋宇诚侧过脸,认真的看着她。
秦清愣了几秒:“不,不用,现在这样挺好。”
宋宇诚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解释道:“公司每年都有内部招聘,你要是想换部门,到时可以试试。”
山道阶梯两侧都是低矮的灌木,秦清看到灌木边有一条小径,紧挨着阶梯。
她走去小径上,想省点高抬腿的力气。
宋宇诚笑着靠近她:“平时锻炼太少了,这才走了几步路,就累成这样了,你当心——”
秦清踩到碎石子,脚下滑了滑。
宋宇诚快速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
秦清道了谢,只得怏怏的又走回阶梯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山道两侧卖香烛的小贩越来越多,终于走到了山顶,看到了颇具规模的普济寺正殿。
宋宇诚买了供香,点燃放到佛龛前,并没有拜,只是插好便走了出来。
秦清坐在门庭里的一株高大楠木下调整气息。
“中午我们就在这吃。”宋宇诚走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