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这,我的笔尖在这个位置停下了片刻,我在以这种拙劣的方式避开我们的相遇,可我不是上天,掌管姻缘的神不是我。
哪怕此时我此刻就此离去,我与秦淮也将会在彼此的生命有另外一种交错,因为该相遇的人,翻山越岭也会相见,注定纠缠的人,相隔千里也不是逃脱的理由——我们终究会遇见。
这时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穿的是一身长袍,书生意气。脸色略显苍白,狼狈坐在角落,一手捂着肩膀,另外一手抓起雪里的树枝往嘴巴里面塞。
我见了跑上去枪过树枝扔在一旁,大声呵道:“这不能吃!”他被突然出现的我下了一跳,表情变的防卫起来,见是个小姑娘后又放下防备。
我看了看手里的半块桂花糕,一闭眼咬牙就递给他,毕竟他都这么饿了。
他扯了扯嘴角,轻手推开我的手。我心想道:这人怎么这样不干脆呢?转念一想或许是他是不好意思,于是说道:“不行的,你都饿到吃树枝了,我家里还有很多,你吃吧,很好吃的……”
他涩然一笑,突然“嘶”的一声,眉头紧皱,表情变得痛苦,我这才发现他肩膀受了伤,由于他穿着黑色衣又弓着身子我一直没有发现,我想也没想将桂花糕塞到他嘴里,解开他衣服扣子想看看伤口情况。
他睁大眼睛看着我,手紧护衣服,扭扭捏捏,看的我气得慌,跟他解释说:“不痛的,我就先看看伤口。”
他的眼神从惊讶转为轻蔑,我突然意识到,这是大白天,还是在路上,扒一个男人的衣服确实不妥。呵呵呵呵的把他衣服穿好,有些尴尬的挠着头:“呵呵呵,对不起啊,我一时太着急了,我师父就在前边的生安堂,我带你去那里处理一下伤口吧。”
他有些客气的回答道:“那就劳烦姑娘了。”
我花了好大功夫才将他扶到济世堂。扶他起身时他手搭在我的肩上,眼看快站起来了,我踩到刚才那个树枝一滑,他又忽然往旁边倒,我被他扣在肩上的手一带,眼看就要扑在他伤口上了,我急忙用手一撑往他身旁倒去。
好在这些年师兄教了我些功夫,虽是三脚猫的把戏,关键时刻还是派上用场的。想起他的伤我立马坐起问着:“没事吧。”
见他好好的我抚了抚胸前松了口气。路上我乐呵呵的对他炫耀:“幸好我身手不凡,不然你这就是伤上加伤了。”
他语气微露失望:“是,姑娘好身手。”表情有些怪,好似失望又想笑。我只觉得这人可真奇怪,受伤了疼的咬树枝也不去看大夫,又想起那块桂花糕,慌乱塞他嘴里他给吐出来了,真是可惜了。
一进院里他就晕过去了,师父听到动静立马出来帮忙把他扶到师兄的房间。
衣服下的伤口还往外冒血,破溃处能看到有一颗……子弹!!“天啊,怎是……枪伤。”师父赶忙捂住我的嘴,告诉我不要喊,随后安静的处理着伤口。
这年头除了被误伤的百姓外,受枪伤的都有来头,危险的很,指不定带些什么麻烦回来,灭门也是有的,加上日本人最近一直在抓特务。说不怕是假的,我还没等到师兄带我去武汉,也没看到姐姐结婚,呜呜我还不想死。
师父处理伤口很专心,取子弹时秦淮脑门直冒汗,我找了毛巾替他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