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过些几日就是春节了,按照习俗,今晚吃完年夜饭是需要守岁的。年里忌医,邻里有些小病小痛的都挤着近几日来看,生安堂忙得不可开交,约摸着到中午才闲下来。
仍是如往年,各家谢完年后,师父会过来家里一同过年。
米行的年味也渐重了起来,米包上都贴着新年快乐,这是前几日我和姐姐赶了好几夜写出来的。到午后客已渐少,我们收拾打扫后就将店关了。
去街上置办年货时,大小店铺门外都挂着大红灯笼,各种叫卖声混迹在一起,所谓年味。
南货店的伙计忙进忙出不得空闲。店铺门面角上摆了石臼,挂着“上等水磨年糕”的招牌,摊上也卖桂花糕,一块块金黄的糕点馋得我驻足在此不愿意离开。
我下意识揪上姐姐的衣角,晃了晃她的手,等她看过来时,我就鼓起腮帮子,嘟上嘴,再皱上眉,表情做的驾轻就熟,最后用上期盼的眼神看着她,她最见不得我这样了,无奈说道:“给你买就是了。”
经过路旁的临时花市时,我提议买些花,师父抠门,立马就否决了,嫌弃地说道:“买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我也欣赏不来。”
爹就不服气了,回怼道:“你看看你那药店,那么冷清,还真该买两株花摆上。”
师父哈哈哈笑着,一副鄙夷的眼神看着爹:“你当是生安堂是什么呀,门前摆上花成什么了,难不成欢迎人生病了啊。”
爹被说的无言,只好吃下这亏。我和姐姐都没忍住,噗嗤一笑。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错,我将遇上秦淮。
秦淮,你说你爱我,不止,永不止,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再来一次,我们该以何种方式相遇呢?我依旧想念你。那是第二日,爹和姐姐忙着谢年,我带着困意坐在椅子上,忽然想起昨天买了桂花糕,立马就没有困意,起身在一堆年货里里翻找桂花糕。
爹说桂花糕要等谢完年才能吃,可我实在馋,距离上一次吃桂花糕还是中秋的时候呢。
我环顾四周无人,便悄咪咪的打开包装,就拿一块,爹不会发现的吧,我是这么想的。
哪知还没开始,就被爹打发去济世堂帮师父谢年了。本为没有吃的桂花糕有些失落,转念想着师父那也有许多好吃的,我便乐意接下这活。
今年冬天可真是冷,昨夜应是下了很大的雪,以至于目光所至皆是白。不落窠臼,不染世俗的雪啊,会不会也苦于种种情意。
我张口嘴巴抿下一口桂花糕,入口即化,一股甜意流入喉间。桂花糕是刚才姐姐给的,只给了一小块,还有身上这件胭脂红云鸟绣披风也是,这还是前年姐姐买给我的呢?她说:“女孩子穿得明艳些,让人看着也欢喜。”
“呼呼”刮来一阵凛风,戴在我头上的斗篷帽被掀开,风似细针般直刺在我的两颊。余光里我看到角落里有人影闪过,好奇心促使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