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一直下到傍晚,除却零散来的三位病人外,就只有一阵一阵风登门拜访,让觉得人刺骨的寒。我坐在门槛前看着地慢慢变成一片雪白,偶尔跑到院里踏两下,留下几串脚印,又回去拿医书看看,再抬头时脚印已被雪覆盖。
雪白中出现一抹蓝,随着风摇曳,似冬日里的精灵。
“姐姐。”我高兴地迎了出去,她穿着一件月白袄裙,披着件天水碧色斗篷,后边连着大大的帽子,两手藏在手捂子里,冬日雪季姐姐通常是这翻穿着。
爹紧跟姐姐后面将手中的抖篷递给我后,就进屋向师父讨热茶喝。
我总是胡乱系一通,每当这时,姐姐就会帮我重新系了出一个好看的结。将手捂递给我,略带嗔怪说道:“怎得手冻的通红,是不是又在雪里撒泼了,也不怕生病了。”
我将手缩进手捂里,一股暖意传进手心:“努了努嘴说,就玩了一小会,阿浓身体好,不会生病的。”
????进门爹看了看姐姐,将手上的手捂拿给她。爹是很疼姐姐的,姐姐没有拒绝,拿过将手缩进去。
爹和师父见面总是要闹上几句的
“药老头,话说你前些日子从我店里拿的米,准备何时把账给结了。”
“回头我多扎几副药给你抵上。”
“你这老头,巴不得我生病是吧。”
……
夜色浓重起来,目光所触及的是黑夜里的白,我与姐姐共撑一把在前边走着,爹自个撑一把在后边,手提纸灯散出光,足已让我们看清路。
我蹲下抓起一把雪,带着点欢喜说道:“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似人间富贵花。这词说的是雪,也是说姐姐呢。”
说着想回头问爹。爹好似在想什么事,眼神不在这雪景间,倒像是飘去了远方。我没打扰爹。
姐姐一道走,一道拂去我头上的雪,说:“伶牙俐齿,当心些看路。”
大雪,纸伞,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