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众多士子进入迎凤楼,时间也是随之缓慢过去,站了一早上,就连南宫挚这样的军旅之人,都不觉略微有些乏困,可是晏玄棂依然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络绎不绝的进入迎凤楼的士子,那种神情仪态,丝毫不像年近七十的老者。近午时分,迎凤楼上突然钟罄声响,九长五短,宣布帝驾到来,楼下顿时一片恭肃,鸦雀不闻,只余司礼官高亮的声音,指挥着众人行礼朝拜。由于这次是宁安大帝即位以来第一次科举盛典,又是宁安年间的第一件可以称得上举国同庆的喜事,所以为了树立在朝威望,宁安大帝便是亲自来了这迎凤楼,更是颁下圣旨,玄月上下全体官员,除戍关将士之外,皆要到场参加这次科举盛典,所以这次科举,玄月大部分在朝文官皆是到场,一来大帝圣旨,不得不来;二来新朝初立,朝廷各党派之间在被宇文亦初重新洗牌之后都略微有受到损耗,都想着趁这个机会为自己的阵营拉拢人才,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之间又会不会出现第二个晏玄棂。
从锦棚这一圈向上望去,只见迎凤楼栏杆内宫扇华盖,珠冠锦袍,除了能从位置上判断出宁安大帝一定是坐在正楼以外,基本上分辩不出任何一个人的脸。不过对于那些楼上人而言,情况自然又不同了,居高临下俯视四方,视野之内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司礼官已引领今天预定要进行科举考试的前五千人上了平台,参拜宁安大帝,一一报名后方下去,按抽签决定考试的内容以及号房序号,至此,玄月一年一次的科举盛典正式拉开了序幕。
“内廷司,学政大人到!”
“学政大人拜仪门!”
两声高呼传来,考棚大门应声缓缓开启,一位头有顶戴花翎、身穿补服,正带领众人迈进仪门。随后,众人行至考棚大堂,学政落座,院试场官分列堂下,考生接受开始陆续的接受搜检、入场答卷。
宁安大帝看着周围围坐的大小官员,不禁皱了皱眉头,因为他在人群之中,并没有看到宇文亦初的身影,不免有几分不悦,宇文亦初此举,虽然说可能是无心之举,但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眼中,免不了会成为被诟病的缺点,如今的宇文亦初虽说在玄月声势威望一日强过一日,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在魏凌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的道理,宇文亦初不会不明白。宁安大帝回首看了看身边站立的五位内廷司大监,几位也都是在朝堂之内磨砺过的老人,立马明白了宁安大帝的意思,其中一位手捧香炉的大监走上前,身体呈直角附耳凑近宁安大帝跟前,宁安大帝在其耳边低语几句,这位大监便捧着香炉走了出去,余下的四位大监则是又重新围聚在宁安大帝身边,护住了宁安大帝。
看着走出去的掌香大监,裴度不禁笑笑,看向身边的晏玄棂,道:“晏老不妨猜猜,这位掌香大监被大帝派去做什么了?”
晏玄棂本来一心注视着各个号房里面士子的答卷情况,被裴度这样突然打断,脸上多了几分不悦,但依然还是瞥了一眼走出去的掌香大监以及剩余四位护佑在宁安大帝身边的大监,道:“肆意揣摩大帝心思,按玄月律,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