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浓重的药味混杂着幕沉之气,令杨辰远颇为不舒服。屋中只有一个木质的矮榻,榻上躺着一个脸色蜡黄的老妪。那老妪见有陌生人在,挣扎着要坐起来,姜仙儿赶紧上前扶着母亲坐了起来。
杨辰远躬身施了一礼,笑声道:“小子杨辰远给伯母请安了,小子与仙儿姑娘熟识多年,早年间小子求学曾蒙仙儿姑娘救助,多年来小子莫不敢忘。没想到今日在这平城府内邂逅,就来叨扰一番,还请伯母和仙儿姑娘见谅。”
羊皮袄少女吃惊的看着面前清俊的少年,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富贵人家的少年,眼睛都长在额头上,哪会给他们这样贫民施礼。
那老妪眼睛都快笑弯了,浑黄的眼眸透出睿智的精光,“小郎君莫要说笑,有您这样的贵客登门荣幸之至,陋室粗鄙无法招待贵客。仙儿带着小郎君清幽之地,饮些香茗,叙谈一二,老身多有不便不能陪同,往小郎君海涵。”
说罢,由袖筒中取出一枚一两多的银锞子塞到女儿手中。
杨辰远心里却暗自惊讶,这番话不是一个久居贱民之地,没见过世面的妇女能说出来的,笑容不变,“伯母客气了,该是小子款待仙儿姑娘才对,那小子就多有叨扰了。”
说罢便退了出来,姜仙儿手中攥着银锞子疑惑的看着母亲,老妪笑了笑,用手指指门外,示意让她先招待好杨辰远,其他的回头再说。
羊皮袄少女嘱咐弟弟,照看好炉子上的煎着的药,就随着杨辰远一行人走出了繁花胡同。
胡同口,姜仙儿怒目看向杨辰远,挥挥拳头说道:“说吧,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到底想要干什么,本姑娘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
杨辰远回头看着满脸怒容的少女,心中升起一丝柔情:“这里并非讲话之所,咱们还是找个清静的地方再详谈吧。”
“不必了,咱们没什么交情,就在这说吧”
“唉,在下并无恶意,是又一桩赚钱的买卖要与姑娘谈谈,再说你这时候回去,伯母会起疑心的。”
“我娘那不用你费心,有话就快说吧。”
杨辰远也不再理她,牵着马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羊皮袄少女看着杨辰远的背影,恨恨的躲了一下脚,快步的跟上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