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望了望天,没有皎洁的月亮,也没有浩瀚的繁星,苍穹像一张大网一样覆盖着城市的上空,编织得那么的紧密那么的厚重,似乎要将这天底下的所有芸芸众生,都死死地罩在这张大网里面。
“我会死吗?”我隐隐地问自己,一阵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那晚,我在石阶上躺了一夜。
当我在饥饿与疼痛中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我看了看满身的淤青,心想:既然没死,就应该好好地活下去,活着才是最要紧的。
于是,一大早,我拖着满身的伤痛和空荡荡的肚皮迈向了长途汽车站。
经过连磕带跪般地哀求,司机见我是同乡人,想想我也“跑不到哪里去”,于是就同意我上了他的车。一起坐车的一位回乡大姐看到我落魄的样子,就给了我一瓶水和一盒饼,我深深地向她掬了个躬,诚恳地道了声“谢谢“后,如释重负地躺在了座位上。
我的第二次“逃离”在经历了惨痛的磨难后,再次无果而终,从而也终结了我对“闯荡江湖”和“改变命运”的幻想,
许多年后,我想起遣送站的遭遇仍然心有余悸。
数年后,随着一起起惨案被媒体发现以及在公众不断地要求下,运行了二十多年的“城市流浪人员收容遣送”这项制度终于被废止了。但是,类似的罪恶却不会因此终结。不受规制的权力,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随时会扑向弱小的生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