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逃离后,父母对我的打骂明显减少,加之年岁渐长,我也很少再做那种令父母丢颜面的事情。但家境并没有明显改善,生活仍未有多少好转,母亲的絮叨与抱怨也依然如故,而我对母亲的顶撞变得越来越多,好几次,我都和母亲闹得很僵,母亲总是一个劲的唉声叹气和抹眼泪,我就越来越厌烦这个家,处心积虑的准备第二次逃离。
在我十六岁那年,也是在夏天,一次因为一点琐事与母亲争吵后,面对母亲寻死觅活的样子,我再也忍受不了了,于是我就故伎重演,开始了第二次的逃离。
当然不能再逃回老家了,对于已经准成人的我来讲,那样无疑会很丢人,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从小脑子被灌进太多的外出闯荡各种奇遇故事的我,决定到比较热门的闽南碰碰运气。我再一次只身来到了长途汽车站,恰好又遇上一辆开往泉州的班车在招揽乘客,我没多想,就钻了上去。
这一次,走的是省道和国道,不用再翻山越岭,也没有沟沟坎坎,汽车经过长时间的行驶,终于平顺地抵达了泉州,这座我从未来过的与我没有任何瓜葛的城市。
展现在我眼前的是座繁华无比的大都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宽阔整洁的街道,穿梭不绝的汽车;街上看不到一辆人力三轮车和黄包车,四处穿梭着的两轮摩托车,但没一辆停下来载客的;第一次看到十字路口有红绿灯,桥可以建在马路上面……这一切即让我感到陌生又兴奋。
我没有迷失在这座城市的繁华中,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那就是——找工作。
我仔细搜寻着电线杆上的小广告,有治林病霉毒的、重金求子的、办正的、招公关的、卖药的……不一而足。找了一圈,我终于找到一家工厂招收手工工人的广告。我按上面留的电话找了个公用电话打过去,一个操着浓重闽南口音的男人用普通话对我说他们是招做鸭子的,我不解地问:“是做玩具鸭子的吗?”对方吱吱呀呀解释了几句,我还是没听明白,不断的重复问他:“你们是做手工玩具鸭的吗?”对方就挂断了电话。我又找了几个招聘广告打过去,都是类似情况。我就这样在街上晃荡了几圈。见天色渐晚,也找累了,便寻到一个小区里,正好那小区边上有个水龙头,我在那冲了把脸,喝了点水,然后就坐在小区里的一块石凳上休息。休息了一会后,肚子饿了,见身上还剩有几十元钱,我就到路边的一处小吃摊位上买了一盒炒饭,坐在马路边一处石阶上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吃完饭后我怀着些许奇遇幻想又在街道上漫无目地瞎逛着,看到公园和广场里有几个和我年龄相仿的衣裳破烂的少年在地上捡拾着瓶瓶罐罐,偶然还能看到有几个因为争抢那些瓶瓶罐罐而争吵撕扯,见此情景,我内心幻想荡然无存,头脑里浮现出了家的样子。
实在是走累了,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我就来到了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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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在公园的椅子上躺了下来,准备在这儿睡上一觉,等天亮后再走或者能如电视里或者故事里那些主人公一样,遇到个贵人收留了我,从此开启大好人生。我就这样怀揣着美丽的梦想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幸运不会因为你的不幸而给予特殊关照,而不幸却总喜欢在你落魄之时,相伴左右。
不幸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