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县令的丧事办得十分隆重,水陆道场做了九天九夜,这在当地是颇为少见的。
周县令的死因还在追查,徐大将军把追查周县令死因的事交给了秦天元,并委以秦天元代理县令之职。秦天元发挥他高来高去夜行的特异功夫,平时乔妆打扮成百姓在街坊间打听。说来也怪,县太爷遇刺这么大的阵仗,竟然找不到一个目击证人。人们都说没看到有可疑人进入,说衙门里的勤务是由周贵管理的,周县令的饮食起居也由他在负责,平时周贵对人员的进出管理还是比较严格的,即便是在衙门大堂击鼓呜冤的百姓,也都必须严加盘查方可进入。
周贵扶灵回了格佬坪留下来处理周府上下的杂事,秦天元把周县令的遗体送回到了县衙。秦天元在与衙门当差的人们初次接触的时候,总觉得大家有些闪烁其词,大家在回答问题时总要往周管家住的方向瞟一眼,确认周管家不在现场才肯大胆的说话。每次秦天元询问衙门差人时,周管家总会凑过来一并调查。秦天元知道周贵与周县令的主仆关系,心里也就少了提防,现在想起来大有蹊跷。
秦天元趁周贵还在格佬坪老家没回来,便重新找一些差人问讯情况。其中有几个差人透露出一些关于周贵的信息,周贵近来特别的繁忙,时常神不守舍丢三挪四,大家常看到他往文庙北街那边跑,而那里临江的吊脚楼便是义泉城中有名的烟花巷,周贵往那里跑为舍子不用说也知道,周贵是县衙里除了周县令之外谁也得罪不起的人物,他要去哪里自然没有能够管得住他。或许因为周贵喜好去花街柳巷的原因,时常捉襟见肘,县衙里的那些差人几乎都被周贵借过钱,少则三五两,多则几十两,可周贵从来就没有还过谁钱。也难怪,周贵之前在周府时,一个家都是他在当,拿进拿出周老爷几乎不去过问。可到了县衙之后,周老爷对县衙的开支却盯得很紧,凡事都要过问,周老爷说:公家的钱可不能随意的糟践,进进出出都得有个账目……
近来周贵却显得很阔气,不仅把之前所欠的债务使还上了,还时常叫上当差的弟兄们大吃大喝。周老爷出事那晚,衙门值守的两个差人就在与周贵喝酒。据两位差人讲,他们就在衙门口正对面的那家餐馆里,一边喝酒一边不时的朝县衙那边看,始终没有看到有任何人进出县衙大院。县衙的围墙一丈多高,一般人是不可能翻越的。
秦天元假扮成跑腿的小二,顺着差人指向的那家叫作藏春阁的吊脚楼而去。门口几位油头粉面的女人骚首弄姿好不妖饶,见来的是一位短衣帮的人,并没有答理他。直到秦天元说是替周老爷传话的,战友名要见翠红姑娘。老妈妈听说是要翠红姑娘出去,心里自然不乐意了,可听说来人是替周老爷传话的,又不好驳周老爷的面子。见老妈妈面露难色,秦天元忙从袖中取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给了老妈妈,老妈妈故作娇态收下了银子,嘱咐秦天元要按时将翠红送回来。
藏春阁里知道的周老爷可不是周县令,而是周贵,周贵每次去藏春阁显得特别阔绰,出手也大方,完全是一幅老爷的作派。周贵从来没告诉翠红及藏春阁的老妈妈自己是做什么的,她们也不问,众事皮肉生意的认钱不认人,哪管你是事坑蒙拐骗。
翠红姑娘被秦天元带到县衙的时候,心里犯悚了,看到威严的县衙不敢往前迈一步,而此时早已经有人凑上来强行把她拉进了衙门大堂,翠红瞬间一改娇柔竟与几位差人对阵起来,好在秦天元及时出手点了她的穴道。翠红的名字秦天元是从一名差人那里知道的,周贵曾让那位差人送过银子给翠红,秦天元凭直觉认为这个翠红有问题。
翠红被点中了穴位,只能任凭差役们摆布,待给她上了脚镣手铐,才解开了她的穴位。秦天元进入里间换了朝服再走出来时显得格外的威严,翠红见了心里为之一振,心里的防线正在崩溃。
秦天元:大胆刁妇,你是受何人所指,胆敢谋害朝廷命官。
翠红:老爷说的什么我听不懂,奴家只不过一烟花女子,靠出卖青春混口饭吃,什么谋害朝廷命官,我可担当不起哟。
翠红言语流畅,对秦天元的问话圆滑而强硬的应对着。
秦天元在前往诱捕她之前,已经做过周密的调查,也不怕她抵赖。于是将惊堂木在案桌之上拍打得山响:灵牙利齿,巧舌如簧,终是掩饰不了你内心的恶毒歹意,还不从实招来。
翠红:青天老爷明鉴,你所说的我听都听不懂,我招什么呀?
秦天元:招什么你心里自然清楚。
翠红:老爷,我不清楚。
秦天元:那我给你提个醒吧,你可是从玛皇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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