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真真切切啊,陈伟,现在你决定归顺与我,与我而言可谓雪中送炭,任何世道,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啊,无论你出于什么原因,这份情谊我记下了。之前为了大家,也是为了我自己,对您,和梦洁在手段上有些激进了,所以我当着大家的面给你郑重的道个歉!”许彪说完,不等陈伟反应,就起身到了陈伟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陈伟连忙推辞不收,许彪也没有起来,直到陈伟跪下,许彪才笑着扶起陈伟。
陈伟惶恐的说道:“主公,您折煞臣下了,况且臣也并非全是因为担忧自己和小女的性命被逼臣服您的,从您的种种行为上,我就能看出,您和那些天生的王侯将相不一样,就冲您不享乐,一心求发展,我就知道您是明主,唯一的一点不情愿也只是因为我没有什么大抱负,想过安稳日子罢了,再就是担心您虽是明主,但却不一定能有气运,不过,我现在都想通了,我已经这个岁数了,也没什么好惜命的,没准真有一天,还能搏个开国元勋呢,只是小女,还请主公多多照拂!”
“陈伟啊,我并非无情无义之人,现在我根基浅薄,所以无意拉梦洁下水,更无意拉你下水,而你现在居庙堂之上,比布衣之身与我的帮助更大,”
许彪停顿了一下,又正色的对陈伟说道:“我呢,今日也对你许下诺言,若我并没有以天下为己任的资格,在我许彪身首异处之时,一定全力保全你和梦洁,绝不牵连,若上天不弃,我有羽翼丰满,大权在握的那一天,我一定娶梦洁为我正室!”
陈伟听到许彪满脸真诚的许诺后,怯生生的闻道:“主公可当真?可敢立誓!”
许彪还未回应,就听见身后李平斥骂:“大胆!”
陈伟这次却没有任何恐惧,更无任何动作,直勾勾的盯着许彪。
“自然,我与你击掌为誓,如若食言,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陈伟开心拜谢许彪,然后一番热情之后,才开始言归正传,而许彪也乐与如此,区区空头支票,许彪还开的起,只不过这陈伟还是有点蠢了,准确的说是单纯,就算许彪不嫌弃陈梦洁,如果真的娶了陈梦洁,这陈伟也不想想自己还能活的了?许彪会放任这个被自己强拉下水和自己有仇的外戚坐大?再者说,许彪未来的嫡长子那可是大乾皇朝的皇太子,许彪怎么会让他有个被王辉,李平他们糟蹋过的母亲。
许彪正在心里腹诽,陈伟见许彪不吭声,以为是在等着自己说话,便开口询问:
“主公啊,不知道臣现在能为主公做些什么事呢?”
嗯,还挺上道,许彪念及于此,面漏愧色的说道:“诶,说出来还有点不好意思,我呢为了凝聚人心,最近财帛上有点不宽裕啊,你也明白,自古以来,无论是君,臣,还是民,造反都是为了过好日子嘛,,,,
“主公,臣还有些积蓄,稍微凑一凑,能凑齐五十余金,晚上我派陈四给您送来,说来主公不信,臣不贪图钱财,这些积蓄还是我哥哥在宫里当总管敛来的,哥哥从小就照顾我,所以有点钱财就送到我这里,毕竟他觉得他是个阉人,没有后代,钱再多也没什么用,平时吃喝都在王宫,又是王族的近奴,除了他的主子们也不需要巴结谁,而他的主子们也不需要他在财帛上孝敬。”
许彪闻言点了点头,这些情况许彪是清楚的,再说就算陈伟给自己耍点小聪明也能理解,总不能连吃饭的钱都不给人家剩下吧,再何况,自己未来的庞大支出,就是把陈伟剁了,按龙肉价格卖,也不够啊,念及于此:
“陈伟啊,你现在也算是我岳父大人了,做晚辈的,就权且收下,就当我借你的吧。”
话锋一转,许彪又问道:“陈伟啊,你现在在燕国朝堂上属于什么等级,手里又有哪些具体的权限,能不能给我讲讲,实不相瞒,我对于这些,概念很模糊。”
陈伟当然不信,以为许彪谦虚,想考一考自己的忠心和政治眼光,心里暗喜,这朝堂上的势力,政治格局,都是作为一个王都官员的必修课,否则,也没那么容易留在王都任职了。沉思片刻,便对许彪认真的说了起来:
“主公啊,现在朝堂之上主要有两大势力,这两大势力里,一方势力为王族,另一方势力为士族勋贵。王族势力为首的自然是燕王喜,但是作为一个国家的领袖,自然不屑于成为任何一方势力的首领,所以明面上的王族势力的代言人是姬如意,这个姬如意明面上的官职为大司农,掌握这整个燕国的财政支出与农耕商税,同时还兼任驷车庶长掌管燕国王族宗室的权利。另一方势力则是由丞相,太尉,御史大夫来组成的,丞相为粟腹掌握燕国的政略方针与外交,剧辛为太尉,掌握燕国的军事,而御史大夫自从燕王喜继位以来一直虚设,由燕王喜自己直接命令,监察百官。
当然,宗室与士族里也不是铁桶一块,比如宗室里,王宫以王后和在赵国为质的太子丹为一方势力,那些燕王喜的叔叔兄弟又为一方势力,士族以丞相为首,但丞相长平之战失败后,虽然已经复相,但明显有被太尉剧辛压过之势,长平之战后,粟腹被罢相后,剧辛还担任过一段时间的丞相,现在的据辛虽然是太尉,但也控制着丞相的一半权利,就如副相一般,而郎中令叫平华,护卫王都,手里有三万多的兵力驻扎王都,也是据辛的铁杆下属。燕国的兵权,将近有四成都在剧辛手里,堪称燕国权势最大的权臣。不过值得说的是,剧辛这个人还是属于对燕国死忠的,没有什么野心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所以对丞相粟腹还是很尊敬的,并没有明显的打压,只是现在双方势力都在明显的争夺御史大夫的职权,争的很凶,而燕王虽然自己接管检查百官的重任,但还是要考臣子去实施,所以通俗的说就像燕王拿着一块肉,剧辛和粟腹双方的势力像恶狗一样疯抢,以此制衡。
至于我的官职只是大司农下面的一个主管农耕器械的田正,在朝堂上官不高,位不显,日常对接的大多数都是像乐老这样的一个村里的里伊,对百姓有劝农的义务。”
陈伟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许彪也不打断,一边听,一边沉思和理解,让他感触最深的就是,就是官员的职权划分太粗糙,但是叫法及其的繁琐,所以今后一定要改革。与许彪而言,他所得到的重要的信息就是,御史大夫这个职位空虚,自古以来,这种监察百官的职位,权利大的惊人,想要做好,要么就做君主的孤臣,一生荣辱,皆靠君主怜悯,要么就做百官的朋友,同流合污,前者基本都没有好下场,因为君主并不可靠,他会跟随自己的需求随时处理孤臣,比如拿孤臣的脑子来安抚必须要安抚的重臣,至于后者,更没有好下场,任何贤明的君主,不可能允许这样的奸佞存在,甚至死后还得遗臭万年。但不得不说其权利不可谓不大,虽然许彪的身份在这个时代渺小的不能再渺小,但,从此时此刻开始,许彪看上这个位置了,他必须要得到!这些念头一闪而过,许彪又玩味的问道:
“那陈大人就属于姬如意的势力了。”
陈伟被许彪问的有点害羞,腼腆的对许彪回应:
“嘿嘿,主公您说笑了,我可不是王族,怎么有资格成为姬如意的势力呢,不过我也算半个宗族的势力范围,我和哥哥都效忠王后,所以作为姬如意的属臣,也没有谁针对我,还算吃的开。”
许彪看着陈伟的语气动作,想来这陈伟是真的想通了,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拘谨,这样很好,便又问道:“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是怎么选拔的,像那御史大夫谁有资格坐?”
陈伟听着许彪的问题,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主公,你不会是对御史大夫有什么想法吧!官员大部分都是由高官推荐,或者由军功来提拔的,当然,有很多的高官都会养一些门客,如果有觉得能力不错的亲信,也会酌情提拔,但是像御史大夫这种位置,除了大王任免,任何人都没有这个能力来提拔,恕我直言,以您现在的身份,就算大王提拔您,您都很难坐稳,怎么了主公,莫不是您想做官?我还以为。”
许彪当然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切合实际,所以没有责怪的意思反问道:
“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主公打算在这里厉兵秣马,然后直接用武力夺地盘呢!”
许彪满脸黑线的看着陈伟:
“你当我傻吗?像你说的,区区一个燕国的郎中令手里都有三万多的军队,整个燕国又驻扎了多少?就算我又三千之众,我连个蓟城都拿不下来,手里要钱没钱,要粮食没粮食,就算我打下来了,守得住吗?我又不是周天子分封认可的,我打下任何一块土地,这片土地就会变成无主之外,莫说我现在,就算我有了燕国的实力,也得分分钟被灭的连毛都不剩!”
陈伟自然不傻,听完许彪的一席话,更加的放心了,许彪的能力强弱他不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主公没脑子作死,所以虔诚的回应:“
请主公释下:
“陈伟啊,你也不用试探我,君不密则失臣,这个道理你懂吧,目前我唯一所图,就是可以有一个良好的生存环境,积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