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被遗失在时光罅隙里的过往,勉强还能忆起!
于是扬起眉垂下眼的瞬间,那一切的故事循序渐进可又在逐渐退场。
那时候、那记忆,那里满山遍野都还是生机盎然、浓烈翠绿的天然生长地稻田、苞谷地、几千亩的人造初林长成手腕粗的模样和几乎没有完全实行机械化生产的单纯人力劳作的每一处贫瘠的土地,挥汗如雨的男人、女人们卯足了劲摇起拖拉机“嗒嗒嗒”的声音远去荒芜的山间。几乎人们对于外界的所有信息,都还是仅限于来自插着无线电的电视机、只会发出音响的收音机、被每天订阅的报纸和从城市里远涉而来支教的有志青年。交流工具还大幅度运用着插线电话,邮寄的信件大约都会等到忘记了好多天的时候才能接收到,然后回一封长久些的回去。头顶上方还是让人一眼看了就会分为舒服的一片被飓风吹的干净、纯粹,从而没有一丝白云的深蓝天空,像是被人不经意间随手打翻了一瓶蓝墨水般无限晕染开来的千丝万缕的蓝。那时人们还没有对于雾霾的理解和认知,单纯的只是在年份儿不可阻挡的远去里适应下去,勉强接受的老去、然后赫然的深埋土里。
故事里……那是始于某一个天高云淡的秋天。
——————2000年深秋,云南大理木古县的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
田地里种植着小面积的普洱茶,被周围长势喜人的农作物包围隐没,直至消失在人体视线所触及不到的地方。不注意便会轻易的看不见那被无尽绿色遮掩包裹遮盖起来的一新墨绿,在风中荡然摆摇,来自属于植物静止的生命式沉默。
迎着落日余晖散发出来的淡薄光晕,迷离般使人恍惚的光线,抬眼望向那顶上深蓝色广袤无垠的穹苍。
此时太阳的白光还逐渐炸裂在无尽绚丽的云彩里,大朵大朵滚滚而起,疯狂的拥挤在天空,像是紧紧抱在一起的石榴子,热闹非凡。
这天的一早,阳光还没有着急打下来山野,才从连绵起伏的山头爬上来。
一处篱笆围成的长满了荒草和青苔的院落里,两三间还算勉强可以住人的平房,孤零零的伫立在荒草堆里,在山脚下显得尤为寒酸可怜。
望着眼前凋敝荒芜地一切,像是踏入了沉寂而又伤情的孤坟。
向景丧失了想要说话的欲望,张了张口却选择了缄默,心脏深处像是被荒草封了地底一样透不过气,双眸逐渐浮上了一层薄雾,额上的碎发被风吹了下来遮挡住了近乎僵硬地视线。
她才皱着眉深吸了口气,抬手将碎发拨远,整个人迟缓地挪移到院中的一棵桂花树下,一片硕大的浓荫处,才放下了手里提的大包东西,蹲坐了下来乘凉。
抬头望了望枝叶繁茂的树冠,向景考虑要不要在这里先搭个帐篷将就一晚。
听卖房子的人说,这院子里的房间十来年都未住了人,应该不宜那么快拾掇出来。而且很多东西大概都坏了,远远地她就闻到了一股木头潮湿发霉的腐臭味儿像是梅雨季节的下水道一样没有一丝分别。
“喂!”程远拿着两把铁锹扔在了向景脚下,不偏不倚刚刚距离一厘米的地方倒下,弹起的土灰瞬间飞扑了向景满脸一鼻子,少些吸入了喉咙里呛得她涨红了脸,心脏细微末节的随之一抽。
她咳嗽地伸手扇了扇含着灰尘的空气,神色微微发着紧张和惊诧的惨白,可一闪而过,快的几乎是让人狐疑眼花看错。
少时,她神色自若的站了起来,没有说话几乎没有考虑要不要生气,弯腰本能的拿了其中一把铁锹,木讷的用手掂了掂,很称手的重量,习惯性的开始干活
程远叉腰在一旁嗅到了她的动作,欣慰的夸赞,“不矫情,有眼力见儿,对得起我的高薪!”
程远是在两天前的县城公交站招到这位不爱说话又老实木讷的员工的。只是学历并不高,初中毕业,可也并不是全无可采之处,比如颇懂茶这方面,他想在这里大规模种植茶叶,就完全可以用的上,而且都不带挑的。他可以举双手起誓,向景是一个实力非常雄厚的茶道高手,放眼全国那是都可以完全排上号的全能茶师,学历证明那都可以直接撇开姑且不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