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风阵阵,我躺在住处的床上,没有睡意,一边点燃了一支香烟,一边等待睡意降临。头脑中不断地回荡着《haffner》组曲的旋律,还有卡伦?卡朋特的歌声,在曾经听过了无数遍之后的现在,那旋律和歌声仿佛变得更清晰了,如此说来,某些时刻,在寂静中倾听寂静,也许比音乐在耳边奏响更来得奇妙。
在此时的黑暗的房间之中,墙上挂着的《我的住处》的素描,黑暗中我能看得到一点画面的轮廓,在黑暗中看一幅画作,它只会在印象中变得清晰无比,而此刻我的视觉感受处于模糊的状态感受之中,如同我对霖骏的了解。从莫桐的住处回来之后,我一直在思考着霖骏——这位作为我最好的朋友的人,我对他的了解实际上还是处于某种程度上的模糊状态,这感觉与我观看黑暗中的《我的住处》不谋而合。
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之间的联络仍旧是仅限于在网络上的几句简单的问候,仿佛随着时间的延续,我正在越来越远离了霖骏,直至已经看不清对方。
霖骏现在的脾性、外表与大学时代相比,没有丝毫变化,他似乎在以一种不变的模式继续着由内至外的“恒定”状态,从时间意义上的变化而言,他的变化仅限于年龄增长。大学毕业已经将近有半年的时间了,而他就像行星一样,以不变的轨道在围绕着他为之奋斗的理想恒星运转着,言语中也保持着他惯有的不卑不亢,以及明显的拉开了与周围人的距离的礼貌。
如果我对他的某种论调、观点提出质疑或者游移不定的做出带着揣测意味的回答时,那么他一定会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阐释理由,进一步阐明自己的依据,如同是园艺师把侧柏的枝叶精细的修剪成为金字塔的外形一样。但是,他的语言并没有那种如园艺师手中的剪刀般锋利、易于伤人。在充分考虑对方感受的情形下,他把他的语言中也许会引起对方抵触和不快情绪的程度降至最低,有的时候甚至让人怀疑,他是否是在恭维,或者说是在自言自语。我的脑海中正在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把霖骏的种种印象叠加起来,如同一摞一摞关于霖骏的记忆的底片。
大学时代,我们曾议论起学校举办过的一次油画展,霖骏说过着这样的一句话:“与其说是观众在欣赏一幅油画,倒不如说观众正在被画家的眼睛所注视。”霖骏想要表达的含义十分明确,他让自己置身于一位画家的位置,从画家的视角来看待!而现在的霖骏,创作过程与目的相比,略显业余,全身心的投入到艺术创作中,将会让他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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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无分文,尽管他的家境允许他那么做。
他依旧以保罗?高更作为楷模——那位在时间上与他相隔近一个世纪距离的艺术大师,在与大师的共鸣中,在他的创作之路上执着地探索着。霖骏正在感受着这个过程中的苦楚,但是他完全心甘情愿。他不止一次的强调,他是在用灵魂的眼睛创作,手不过是工具,在被灵魂的眼睛所支配。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这个观点是很有道理的。
《我们从何处来?我们是谁?我们向何处去?》被他临摹了无数次,用霖骏的观点解释:这是一种心灵的对视。以这种心态临摹画作,其结果是霖骏复制出了几乎可以媲美原作的复制品。“我正在逐步建起一座属于我的理想之城!”霖骏说道。在这个浮躁的年代里,思考理想和人生,很容易被人视为是活在上个世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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