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以后你才发现你最想快进的那段时光再也按不了重播键了,日子就这么匆匆忙忙的过着,一个学期又要结束了,好像高中的二分之一已经快与我擦肩而过了。
有一天,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来到教室,然后让大家依次站排抽血,气氛立刻紧张起来,只见每个人都龇牙咧嘴的面对着一会将要来临的皮肉之苦,我也不例外,就是怕疼,用深呼吸缓解紧张的情绪。
几天后那几个白大褂又来了,把3个点了名字的同学叫了出去,后来听大家议论才知道,那次抽血是乙肝病毒携带者的检测,被叫的那几个人都是,老班也被检测呈阳性。b说,我爸说了,得这个病的人尽量少接触,否则很容易被传染的。我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回忆这几天的老班的举动的确有点反常,上课也不那么激情四射了,进教室的次数也少了许多,每天除了上课基本看不见她,情绪上也很低落,今天上完英语课我刻意观察了她,她留完作业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望着她的背影,我有些难过。
中午,b端着饭盒和我一起吃完,一边吃一边说:“知道吗?听我同桌说老师好像和学校请示不当咱班班主任了。”我诧异的转过头看着b说:“为什么?”b说:“好像老师说怕传染咱们。”我说:“我不想让她走。”b说:“老师自己决定的事情咱们怎么能改变呢?”回头看看周围聊天嬉笑的同学,好像此时身边将要发生的一切都与她们无关,想必她们应该是知道的,但换与不换对她们来讲似乎都是无所谓,想到这里,内心又充满了一丝悲哀和惆怅。我和b商量,要不我们去找她谈谈吧。b说我觉得很难说服老师,你看这几天她的情绪,我看没有啥希望了,我说我想去试试。
晚自习,我借口请假上厕所走出了教室,此时三楼的走廊昏暗幽长,我觉得我走了好久好久,内心是矛盾的,希望她在,又希望她不在,长这么大没有安慰过别人,嘴笨的要命,四目相对的场面会不会很尴尬?她如果不在,我许多心里话今天不说出来,她真的辞去班主任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就这样踯躅的走到了高二办公室的门口。
抬手、敲门,每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艰难和迟疑,一声:请进,啊熟悉的声音,喜悦,坚定的走了进去。
一个很大的办公室,里面只点了一盏灯,似乎像点灯人的心情,想用这点光努力照亮别人和周围的世界,却无能为力,一闪一闪,灰蒙蒙的。老师看见我很惊讶,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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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你怎么来了,不是在上课吗,班级有什么事吗?”我说:班级没事,您放心,我是过来找您的。”她长出了一口气,推着我坐到了她的对面的桌子旁边(大家注意,两个人的关系亲疏远近可以用距离衡量,如果远证明你们的关系很一般,如果坐在一起,证明你们的关系非常的亲密),她又坐在她的座位上微笑又有点疑惑的看着我:“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我低着头碾搓着手指,从嘴里挤出几个嗯、嗯……她仍静静地等待着,最后我豁出去了,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我听他们说你不想当我们班主任了,我不想你做这样的决定,我不想你不教我,我很喜欢你,你是第一个这么关心我的老师,我很舍不得你,听说你得了这个病,我很难过,他们说你怕传染我们,我不怕,这都不算什么,你是一个好老师,你不要走。”就这么一股脑的第一次和一位长辈像倒豆子一样说出了自己内心里想说的话和宣泄了内心储藏了好久的情感,自顾自的说着,说到最后自己居然哭了,泪水浸满了脸庞。她此时可能被我突然的举动和情绪化惊到了,愣愣的看着我,然后蓦地泪水也流了出来,“我也舍不得你们,毕竟是我第一届带的班级,但是我这几天特别犹豫和矛盾,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今天来看我,我特别感动,谢谢你。”说着把一条毛巾递给我,还补充道“这是我儿子的,你用吧。”说着还帮我擦眼泪,还嗔怪道:“多大了,还哭鼻子,真没出息。”
那晚我们聊了好多,也许在你最失意和心灰意冷的时候有人陪着你,即使是安慰人的几句暖心话,也是一剂最好的良药,甚至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最后要走的时候她竟然走过来拥抱了我一下,一股暖流流遍了我的全身,我似乎被电到一样一动不能动,甚至有点微微的颤抖,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别人拥抱,从小到大,即使是我的父母都没有抱过我,我可能是那种内心极其渴望被爱的孩子,还是那种熟悉的香气还是那种熟悉的温度,此时的我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我想就这么一直被她抱着,她笑着温柔的看着我,捋了捋我额前的头发说:“放心吧,我不会走的。”我狠狠的点点头,恋恋不舍的走了。
至于在办公室我怎么说的,我没有告诉b,就是轻描淡写的告诉她,班主任不会换了,b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估计此时脑海中闪现出100个大大的问号,她的好奇心要来了,我骑着自行车嗖的一下飞快地超过了她,越骑越快,越骑越快,她在后面大喊着:“你等等我,你打底是怎么说的?”我开心的大声在无人的街道喊着:“超过我我就告诉你!”
第2节靠近
我们要把自己变得更好,才能像礼物一样出现在某人的生命里。有的人总是抱怨喜欢的人不出现,出现的人又不喜欢,先让自己发光吧,对的人才会迎光而来。
不知道哪个领导突发奇想,说学校的桌椅太破旧了,但经费有限,只能刷一层油漆,其实这么破旧挺好的,上面书写的斑驳的字迹是一届又一届的学子寒窗苦读的见证,今天轮到我班把破旧的桌椅搬下去,然后再把刷好漆的桌椅搬上来。我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前面同学们都2个人一组有说有笑的慢慢抬着,我看着就着急,本来一个人就能干的活为什么要2个人慢腾腾的搬呢,到了我,一下把一张桌子的桌隔部分扛到了肩膀上,很轻松,老师在一旁指挥分配劳动力,一回头看见“雄壮”的我,赶紧说:“你放下,再找个人和你抬!你不行。”我没理她,径直搬走了,就这样来来回回走了11趟,终于搬完了,同桌说:“你太猛了,厉害!”自习课的时候王小晴给我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今天看你来来回回一个人搬了那么多次,我做不到,但是,我佩服你。”我回头感动的看着最后一桌的她会心的笑着,她朝我竖起了大拇指。晚自习前的吃饭时间我一点也没有胃口,估计是累大劲了。这时候一个同学喊我:“老师让你去她办公室。”我对同桌说:“我今天犯错误了吗?”同桌说:“没有啊。”我问b:“我今天犯错误了吗?”b一边给我捶胳臂一边肯定的看着我:“没有。”
我带着诚惶诚恐的心情敲响了办公室的门,还好里面就她一个人,她笑着说:“坐。”我依然不解的看着她,慢慢的坐下,她说:“晚上吃饭了吗?”我说:“没吃。”她问:“为什么没吃?”我说:“没啥胃口。”她立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面包让我快吃,我急忙站起,这是第一个给我东西吃的老师,有点不知所措,执意推着说不吃,她硬塞到我的手里。过去的学生和老师都有界限,师就是师,生就是生,尊师重道的威严感就像血液一样刻画到每个人的心里骨子里,不容冒犯。不像现在老师和学生处的像朋友和哥们一样,我的东西学生可以随便吃,毕竟历史的车轮是前进的,时代是在发展的,在以前是不敢的。最后拗不过她,只能拿在手里,低着头不说话一直看着面包,等着她说下一步的内容。她说:“回去上课吧。”我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她:“完了?我以为你叫我来是要批评我呢,我这不等着暴风雨呢嘛。”我感觉我现在能和她说话了,还能开一些玩笑了,她心疼的说:“我就是看你今天搬的太累了,有点担心你,让你上来看看你怎么样了。”说着抚摸着我的肩膀,揉按着我的胳膊,我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因为的确有点疼,我笑着说:“没事,我还能再搬一个教室的!”她这时突然一下子把我的头顶在了她的额头上,说:“我知道你是为班级,确切的说是为我多干的。”原来她也是一个性情中人,所有人所做的一切她是能感知到的,那我再怎么累也是值得的。我此事也想抱抱她,从小缺爱的我似乎是在沙漠中饥渴孤独的旅人,一直在寻找这片荒芜中的一片哪怕是一小块绿洲,一个灵魂可以栖息安放的地方,虽然我有好朋友,但是他们不会让我有那种她所带给我的安心和安全感,这种似乎是一种前世的熟悉,一见如故不需要太多言语的熟悉,只有在时机契合的时候,才能擦出光芒。她继而很严肃的说:“我把你看的和我儿子一样重要,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不学习我一定会揍你的。”我傻傻的哦了一声。
晚上回家我炫耀似的把今天搬了11趟桌椅的事情将给我妈听,我妈听完立刻大吼道:“你是个傻子吧,别人都偷奸耍滑的少干,你还争着抢着往前上!”在她的骂声和她跟我爸的埋怨中我关上了我房间的门,走进了自己的时间,回味着她今天和我说的话,当我已经把孤单当成一种习惯的时候,她就这么走进了我的世界,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