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样目光的逼视下,季倾波有些无地自容,甚至内心有一片慌乱。他喃喃地道:“应该是真心的吧!”
苏秀雨冷冷一笑,仿佛从对方那迟疑的语气中已看出言不由衷的虚假。她顿了顿,终于说出心中盘桓已久的疑惑:“为什么自从我父亲被辞去副帮主之位,你便逐渐冷淡我?我对你的感情也从没有改变过,相反因为我父亲的遭遇,我更加珍惜你我之间的情意,即便你对我越来越冷,我也总是为你找借口,宽恕你所谓的忙碌,所谓的朋友应酬。可是你对我的付出好像根本就无动于衷,甚至越来越像陌生人一样对待我。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季倾波无言以对。他预感到今晚将和苏秀雨以某一种方式彻底地决裂,那将是他最不喜欢的方式。
“虽然我曾想过,当初你之所以对我好,完全是因为我父亲的原因,但我总觉得你以前对我的那种情意是无法装出来的,可是……可是到了现在,我越来越发现,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你对我的态度越来越让我心冷。”
季倾波感到自己正被苏秀雨一层层剥去苦心打造过的外衣,将他心灵深处从没有暴露的那一面展现出来,所有的愧疚、怜惜、随着那阴暗卑劣一角的凸现而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就是这样又怎么了”的自暴自弃。
“你说,我说得对吧?”苏秀雨在追问。
“如果你这样想,那就是这样了。”阴谋已经被揭露,何必再去装。季倾波仰起头,一脸的不在乎,甚至有些“凶”相毕露。
苏秀雨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双肩在不断地起伏,悲愤和怨恨在她的眼中燃烧。她猛地举起了手掌,便要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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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倾波的脸上打去,但那手掌最终没有落下。
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即令自己魂牵梦绕地爱过,也让自己痛苦不堪地恨过;即曾救过自己的命,又让自己觉得人生的无欢。她恨恨地看了男人最后一眼,狠狠地说了一声:“去他妈的爱情!”转身朝长青帮的方向走去,她大步地走着,任凭泪水顺着双颊流淌,却再也不曾回头过。
季倾波望着苏秀雨的身影慢慢地远去,他知道自己同这个女人间的关系已彻底地断裂了,尽管他曾千方百计地期待这一天的到来,然而真正来临时,他并没有一丝地高兴。心中的这一负担终于卸下,但是随之而来的那种空空荡荡,一无所有的感觉,又让他惘然若失。
我怎么了?他反思自己。现在回想起刚才对苏秀雨的态度,他有些后悔:苏秀雨对我做错了什么?我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态度对待她?但是事件的发生根本不按个人的意志去延伸,这不是他所期望的方式,却好像是顺理成章地走到了这一步。也许当初迈出了第一步,便注定是这样的残酷的方式结束:注定有人要受到伤害,无可避免。
望着苏秀雨逐渐消失了的身影,他只能默默地说:“祝你快乐!”也许他最没有资格有这句话,但是他现在对苏秀雨所能做的只能是这一句祝愿。
在此后的七天里,季倾波再也没有见到苏秀雨。虽然他不爱她,但是和她在一起已行成一种习惯,现在忽然改变,他反而有些不适应。
这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没有睡意,索性穿衣到外面走走。此时已近三更,他信步在街巷间走着。深秋的夜晚有些凉,一轮月儿在薄云迷雾中时隐时现,像是一张阴晴不定的女人面孔,又像是他此刻的心情。
他很想知道苏秀雨这几天的情况。但是通过什么途径能打听到她的消息呢?他想起了沈红鹰,沈红鹰是苏秀雨最好的朋友,她一定会知道苏秀雨的近况。去拜访卢秋声便可见到沈红鹰。他俩人虽然名义上是未婚夫妻,其实早就生活在一起。而现在已近三更,又怎好去打扰呢?
他忽然觉得自己早就该去看看卢秋声了,自从胡阿原事件之后,由于杂事俗务缠身,他再也没见到卢秋声。而明天一早他又要去往常州,解决那儿几家帮会发生的一场纠纷,最少也要七八天才能回来。看来只有从常州回来,才能去看望卢秋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