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点点头。
“我听说孩子是突然发病的,在您的家族中,有直系亲属在孩子这个年龄段出现过类似症状,或者其他病吗。”
女人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孩子的性格如何,是否表现有压抑、怕生、情绪敏感等。”
她又摇头,说道:“他性格很开朗,和别的朋友关系也很好,听说他生病,好多孩子来看他。”
袁晨想了想,继续问道:“他有特别关心的人吗,比如走的特别近的异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种事可能他妈妈也不知道,得问问他的朋友,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带你们找他的朋友问问。”有点像打听绯闻似的问题,女人觉得有点奇怪,但是还是老实回答。
“有需要会麻烦你的,”袁晨点头,“对了,他有没有特别喜欢去的地方。”
“特别喜欢去的地方……”女人沉思,不确定的说道:“村子里面应该是后山,他在镇上读书,我哥说周末回来他都喜欢和朋友一起去后山玩,至于在镇上喜欢去哪,他朋友估计知道。”
“好的,其他情况我在他的资料报告上都大概了解了,明早我们就去看看。”
女人似乎有话要说,但又憋着,路直见了觉得奇怪,于是问她:“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我们知道的越详细,就越好对症下药。”
沉默了会,似乎下定了决心,她开口说:“我是不迷信的,我哥我嫂他们请道长来,我嘴巴不说什么,但心里也知道这其实没用。”
停顿了会,她脸上露出些许害怕的神色。“有天晚上我起来上厕所,听到紧锁的房间里有动静,偷偷打开房门,发现他梦游了,惊恐地躲在窗户边的死角,那时他的表情,真像窗户外面趴着个什么东西似的……”
路直眼神闪烁,看向袁晨,然而他却在皱眉,好像不是为了这个不着调的说法,更像是觉得患者已经严重到某种棘手的程度了。
“一次说不定只是做了个噩梦,那两三次、四五次……”女人不敢说下了,惊恐地看着袁晨。
“好了。”路直开口,说道:“不要自己吓自己,专家还没有下结论呢。”示意她不要胡思乱想。
“还有就是,今晚他们要折腾很久,我是特意来带你们绕过他们进屋休息的。”
陈峰却开口说话,“路姐,你家那今晚太吵,怕影响老师们休息,还是去我那。明个大早我们就来。”
“这……也好。”
女人离开后,袁晨嘀咕起来,“患者已经处于高度敏感的状态,神经紧绷着,如果不尽快得到有效治疗,肯定会出什么事来。”
“先休息吧……”
……
第二天一行人去患者家的时候,路直走进坪坝就觉得气氛不对,里面有争吵和哭喊声,并且越来越激烈。
“怎么回事!”走进客厅,陈峰立马高声大喝。里面一家子全部看向他们。“陆叔亲自请的专家到了,一大早你们就在这吵什么!”
昨夜来的女人正在蹲着安慰一个哭泣的女人,她应该就是患者的母亲,一个男人叉着腰站旁边生闷气,连呼吸都很重,剩下的分站两边劝架。
“专家!专家!来了那么多个!结果怎么样?治的我儿子都要自杀了!”男人瞪大了眼珠子,因愤怒说话都喷出口水,手指激动地指着路直他们。
“这下麻烦了,精神紧绷的不止一个了……”路直心想,然后他也紧张起来,提防他们因激动而动手伤害袁晨。
这时站着的一个老大爷,蹿出来给了男人一耳光,响亮的耳光声能传好远。“混账!滚去做饭去!”
几个人把要发作的男人强行拖走,客厅安静了下来。“他脑子糊涂了,请你们不要见怪。”老人倒是客客气气地请他们进来。
“带我去看看患者。”袁晨没有生气,也没有多废话,开门见山。“陈峰,车子后备箱有个盒子,给我拿过来。”
“好的,袁老师。”
老大爷一看袁晨脸色严肃,眉头紧皱,没多少什么,“这边来。”
患者的房间窗户紧闭,窗帘拉死不透光,此时的患者被用麻绳捆住,双眼睛闭,额头清晰可见的冷汗,整个人精神萎缩,眼窝深陷,十分病态的瘦削,脑袋包着绷带。
“昨晚道长刚走,我们刚入睡会,就听到嘭的一声,跑进来一看,绳子挣脱了,他倒在地上,额头一直流血,赶紧请村卫生院的老黄来给包扎,折腾很久才肯安生下来……”老大爷长叹一口气,抹了抹眼睛。
“拿个手电筒来。”袁晨说道,然后给患者全身上下都做了一个检查。
“不容乐观。”袁晨脸色不好看,“陈峰,盒子拿来,大爷,打碗热水来。”
袁晨从盒子里找出一瓶药,排出几颗和着水给患者灌了下去。
退出房间,看着好几双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睛,袁晨开口:
“只能用药物先稳定下来,接下来一定要派人轮流看管,老大爷,还有患者母亲,跟我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