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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平阴之役(3)(2 / 2)

谁知令尹子庚竟一口回绝了他,并要他谨守本分,守好城池,不负国君托付云云。

一个巴掌拍不响,本来这事就过去了。不知怎的,竟传到楚康王耳朵里。康王派人给子庚传话,大意是,不穀继位五年来从未用兵,已经惹人非议,以为我已安逸享乐,忘记霸业。此次机会难得,何不一试?

子庚是楚庄王的儿子,楚共王的弟弟,康王的叔叔。碍于长辈的身份,康王不好说破,也不方便责问,只能通过第三人传达意愿。

子庚无奈,只得私下感慨:“大王认为我不出兵是因为贪图安逸,不想为国建功。非不想,实不能也。”

康王所言,语气客气,意思明了。身为一国之君,不敢忘记祖宗霸业,身为令尹,不思为国君分忧,岂非怠惰渎职,在其位却不谋其事?追究起来,可是大大的不是。

子庚回复使者道:“下臣之所以不用兵,乃是顾忌晋国势头正盛,一举号令十一国助其征伐,势不可挡。我国正处休养阶段,无谓与其争锋。既然大王说要出兵,下臣便派军士前去试探。能行则行,不行则收兵,尽量避免损失。如此以来,大王也不违祖训。”

于是子庚率领军队,备好车马出发。经过一番跋涉,军队驻扎在郑国的鱼陵。之后兵分两路,右翼徒步渡过颍水,驻扎在旃然水边;蒍子冯、公子格则率领精锐部队攻打费滑、胥靡、献于、雍梁,向西绕过梅山,入侵郑国东北部,到达虫牢。

子庚率兵进攻纯门,苦等不见子孔等人。无奈,只得在城下驻扎两晚,准备掉头。谁知归途遇到大雨,军士大多被冻坏,杂役几乎全数死亡。

子孔为何没有出现?因为子展、子西早已截获情报,得知子孔的阴谋。二人严阵以待,派重兵守城,日夜巡查。所以,尽管子孔收到子庚同意出兵的文书,无奈国内防备太过森严,根本无法向楚军报信,里应外合更谈不上。

“如此说来,楚军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赵武说完来龙去脉,静姝如此点评。

“可以这么说。”赵武点头道:“楚王想借机偷袭占点便宜,没想到天时不与,反而折损不少人马。”

“楚王一定气得捶胸顿足,后悔不听叔叔的话。”静姝又道。

“应该是。楚国两任令尹都很沉稳,审时度势,谋定后动。”赵武说道:“自庄王以来,楚国多年征伐,国力已然受到拖累。否则新君怎会继位五年不用兵?这不像楚国一贯的风格。”

赵武入卿多年,参与的大小战事会盟无数,他太了解楚国了。当年共王年幼继位,尚且征伐不止,更何况这位年轻气盛的君王。五年不动武,足以说明实在是国力不允许。

“我国何尝不是?”静姝无奈摇头,“我这个只知照看孩子的主妇都知道民生艰难。”

“如何得知?”赵武惊讶万分。

“那日,我带毛毛他们去街市玩耍。遇到几个做小买卖的妇人,闲谈几句,个个说生活艰难。尤其这几年,赋税比从前重了许多。除了照看孩子、纺织、养蚕之外,还得想尽办法开源。就算如此,也是饥一顿饱一顿。”

回想当日的情形,静姝感触颇多。“有时候我就想,假如不用争霸,晋国楚国各安其份,中原小国也不必疲于奔走。百姓居家,各忙其事,岂非圆满?为何非要一争高下?”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我们都身不由己。”赵武无奈轻叹,“我们不动,楚国就要北上,中原就是它的。到时,国家安全必定受到威胁。西有秦,东有齐,任意两国联手,我国都难匹敌。这次不就是?楚国一动,国君便下令撤军,早早与齐国盟誓。无论对哪个国家而言,同时两线作战都要冒巨大风险。毕竟,无人敢拿领土政权不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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