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苦,其实心里乐开了花,对吧?”赵武打趣道:“静姝说过,你就是心口不一。老是嘴硬,是要吃亏的。”
“赵武哥说的是,我回去就和映如解释清楚,解开她的心结。”韩起道。
“千万不要责怪她,她是一心一意为你好。”赵武说道:“倒是我,不知怎么感激,实在是无以为报。”
“不,我不会责备她,我知道她想我好。只是她不清楚规则,所以看得不够长远。”韩起说道:“赵武哥也不用感激我,我是为了我们两家的利益着想。”
“此话怎讲?”赵武问道。
“你看啊,眼下的形势——”韩起开始一步步的分析,“原本,士匄顺位升至中军元帅,中行偃是中军佐。士匄以中行偃比自己年长为由,让位给中行偃。这样一来,两人位置就调换了。除了位次变化,还有什么?”
“士氏和中行氏结盟,相互照应。”赵武回道。
“正是。”韩起点头,“从前,中行氏和栾氏联手,扣押国君,杀害宠臣。栾书失踪,中行氏的程滑被杀,两家渐行渐远,分道扬镳。之后,中行氏和士氏越走越近。”
“可是,栾氏和士氏是亲家,算起来,三家都是同盟。”赵武说道。
“成为亲家是先君没有被杀之前。士氏左右只有一家,那时他们既不与谁结怨,也不跟谁特别亲密。不过是双方家世相当,顺道结下亲事。依我看,士氏跟栾氏,还不如跟中行氏亲近。”韩起道。
“嗯,有道理。”赵武又道:“不过,反正相互之间也没有矛盾,三家勉强算是一个阵营吧。”
“勉强算是吧。除了他们,剩下就是韩、赵、魏三家,”韩起继续道:“魏氏刚起步,暂时还没找到盟友。但是,他们凭借赫赫战功,再加国君的高度信任,卿位可保无虞。”
“如此说来,我们两家最弱。所以我们必须团结一致,否则,一有风吹草动,很容易被击垮。”赵武分析道:“你之所以把将我拉到上军,目的是为了提醒众人,我们两家密不可分,不要轻易打主意。借机示威,对吧?”
“这是其一。”韩起解释道:“当初的设想是,你的资历比我长,再加行事稳健,擅长计划,改革内政又是祖传的长项,比我适合在高位。没想到结果比我想的乐观。君主竟把栾黡贬斥到下军,我俩共掌上军,实在出乎意料。”
“韩伯伯提前告老,韩大哥又主动让位,你的举动更进一层。你们三位贤良的谦让,彰示韩家人有礼大度,深得国君的心,怎舍得让你降职?只好牺牲栾黡了。”赵武说道。
“栾氏势单力薄,魏氏也没有盟友。栾黡是下军将,魏绛是下军佐,两人搭档配合,说不定将来也会联盟。”韩起又道。
“那你的其二呢?”赵武追问道。
“其二就是——”韩起坚定的点点头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你的意思是——”赵武不解。
“示威只是表象,最重要的是,我们要一致对外。我们家只有我和大哥,大哥是公族大夫,我是家族继承人,职掌不同。你我兄弟情谊,又有姻亲关系,可说是亲上加亲。两家才三名男子,惟有抱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