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晋国智罃、齐国崔杼、宋国华元、鲁国仲孙蔑、卫国孙林父及曹、邾、滕、薛、小邾五国国君一起,共十国代表再次会于戚地,复议筑城虎牢事宜。由于之前六国已达成共识,此次新入的齐国及三小国自然附和。于是,联军开始着手在虎牢修筑军事堡垒。
虎牢地处何方?为何占据此地就能威慑郑国一劳永逸?
要回答上述问题,还需追溯虎牢的历史。
虎牢,今汜水西北之成皋故城,位于河南省荥阳市市区西北部16公里的汜水镇境内。地处洛阳东部,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崇山峻岭,地势险要,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虎牢”之名,源自西周。据称,周穆王在圃田泽打猎,忽然发现有老虎出没,于是命七名力士将其围捕。七人捕获老虎后进献给穆王。老虎生猛,怕伤及人畜,于是穆王命人制柙,将老虎置于其中,送给东虢国。置虎之地于是被命名“虎牢”,虎牢之名,自此开始。
后来,周王室爆发“子颓之乱”。郑国助周惠王复辟,惠王归国后,赐虎牢以东之地给到郑国。晋国率领诸侯联军在此地筑城,其实就是将此地从郑国手上抢过来据为己有。
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在此地设关,名虎牢关。因朝代更迭,又称汜水关、成皋关、古崤关,所指均是此处。
此地的战略地位如何,有两段重要的历史可为凭证。
楚汉相争,刘邦和项羽为争此地展开激烈角逐(“今陛下起丰沛……与项羽战荥阳,争成皋之口,大战七十,小战四十……”《史记刘敬叔孙通列传》)。最终,刘邦占据此地,楚霸王自刎乌江。由此可见,此地得失关乎刘项命运。
唐朝初年,李渊在长安建国。当时,国内还存有王世充、窦建德等威胁到李氏家族存亡的多股势力。李世民决定,先率兵攻打实力强大的王世充。截获情报,王世充马上联络窦建德,二人很快达成共识,联合抗唐。
收拾行装,窦建德率领三十万大军直奔成皋,欲要占据先机。李世民看清他的意图,迅速派出三千五百精兵,先行占据虎牢关。王窦两军本欲在此会合,不想计划被打乱,不能形成合力阻击李世民,实力大大削弱。
占据此地后,李世民闭关不出,后又派兵截断对方粮草,用虚虚实实之计诱使对方上当。最终,窦建德被李世民生擒,唐王朝统一大业又向前推进一步。
汉王朝的建立和唐王朝的统一均与此地息息相关,其战略地位可见一斑。
后世,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兵器更精锐,战略战术越发成熟,行军布阵更多样化。即便如此,占据地势天险仍是致胜的核心要件。更不要说生产力落后的春秋时期,赢得地利相当于已有大半胜算。
决定在虎牢筑城后,智罃将兵屯于此地长达半年。一方面,军士驻地守候,另一方面,修建城池防御有条不紊。虎牢位于郑国北面,被晋国占据不说,还建城驻兵。这个威胁,说是如芒在背还轻了,应该称得上是敌人的炮台架在家门口了。
起初,只是诸侯小国占领此地,郑国的几名重臣还打算派兵用计拖垮联军。谁知他们并非逗留,而是准备长驻。齐国本来摇摆不定,如今也成了晋国的忠实盟友,派了大队人马前来助力。郑国一时慌了手脚,顾不得成公的遗嘱,命人赶赴晋国求和,誓要背楚向晋。
晋国的少年君主姬孙周,为君三年,对杀害先君者予以适当处理,稳定了国内的局势。通过一系列缓和各阶层矛盾的措施,使民力得以休养,经济发展向好。对外,对楚作战平息宋国的内乱,虎牢筑城扼制郑国。平楚屈郑,令中原诸侯刮目相看,唯晋国马首是瞻。
随着这颗冉冉上升的政治新星的成长成熟,晋国复霸之路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