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赶紧吩咐家丁备马,两人匆匆而去。
三人一行来到士府。侍卫一看,两位将军和赵府的小主人驾到,冒着被呵斥的风险,赶紧向主人通报。果然不出所料,他们被热情的迎了进去。
“冒昧前来,打扰士伯伯了。”赵武很是惶恐,向士燮深深作了个揖。“明知士伯伯无心会客,硬是闯了进来——”跟韩厥说得理直气壮的,真的见了本人,便觉过意不去,有种强行要人接待的不安。
“武儿言重。你即将成年加冠,这么重要的仪式亲自登门邀请他,他受宠若惊还来不及,怎会介意?”大家都很熟,韩厥打趣起士燮。
“对对对。”士燮顾不得回应韩厥的调侃,看向赵武说道:“武儿冠礼这么大的事,我一定会准时出席。”高兴之余,他又叹了口气道:“第一次见武儿,还是个咿呀学语的稚子。如今已是风度翩翩的少年,转眼就能入仕出征。真是岁月如流,我都成了不合时宜的老朽了。”联想到最近的所思所想,他似乎非常有感触。
“士伯伯乃国家栋梁,正当盛年,何来老朽之说?”士燮虽面目愁苦,精神还算不错,赵武便放了心。然而,他的语气仍流露出气馁不豫,赵武不忍,出言安抚。
“老是真老,却非栋梁。武儿虽弱,却是国之未来。见你风采如此,老朽替国欣慰啊。”士燮仍陷在失意中无法释怀。
“我说士将军,你一口一声老朽,你可知,在座谁最年长?”韩厥问道。
“自然是兄长。”士燮点点头,“兄长德高望众,非在下能比。”
“德高不敢,老朽却合在下。”韩厥说道:“士将军就不要跟我抢。”
“两位都是兄长,一样才高八斗声望超群,在下自惭形秽。”智罃也看不得士燮如此低落,开口凑趣。
“两位好友的心意,在下感铭在内,多谢二位登门问候。”士燮知道,他二人之所以硬闯,无非是出于关心,担心他出什么事。既是一番盛意,自己再沉迷伤感便是扫兴了。于是,语气渐渐轻快起来。
“这就对了。”韩厥说道:“有什么不痛快的,全数道来。‘三人智慧胜一人’,再加武儿,一共四人,相互开解,还有什么结不开的心结?”
“正是。”智罃点头赞成,“凡事尽力而为,只求问心无愧。至于其它,交给老天爷便是。”
“再说了,有心结的不该是士将军,应该是另有其人才对。”韩厥又说道。
“是谁?”士燮问。
“不用说,自然是栾书。”智罃跟韩厥很有默契,一点就明。
“栾书有什么心结?”提到栾书,士燮的眼神又是一黯,“想当初,我劝过他多少次,不要跟楚国争,不要斗。苦口婆心,嘴皮说破,他仍坚持出战。大胜归来,他应该庆祝自己的英明果断才对,有何心结?”
“两军对垒,你还劝他退兵?”智罃留守都城并未参战,并不知道战场上的情形。
“劝了,我当时就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韩厥点点头。
“不知士伯伯有何高论?”赵武听韩厥大略说起,“鄢陵之战”前,君臣关于是否出战,曾有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据说,士伯伯态度鲜明,独树一帜。他十分感兴趣,想知道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