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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难过席卷(2)(2 / 2)

赵氏相对较弱,虽有三卿,都居下位,似乎更容易被击破。但是,赵氏在朝中的故旧关联很多,根基很深,也不敢轻易动手。

岂知,人算不知天算。赵婴跟赵庄姬通奸的事情败露,赵婴被流放,赵氏顿时少了一个帮手。两人认定,从赵家突破的胜算较大,这才选了赵家扬威。

在郤锜看来,赵氏的惨剧是自己作死,他不过是顺势推了一把。赵家的赵同,和郤锜交恶已久,郤锜早恨不得置之死地。至于父亲与赵家的情谊,赵朔已死去多年,世交之情已是隔代,与他无关。

栾书却不然。他没那么坚决,最起码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止步不前。

赵同、赵括两兄弟是出了名的不招人待见。可是,性格不合,不来往便是,不至于要取人性命。更何况,赵朔对栾书不错。虽未有像郤克对他的提拔如此厚重的馈赠,可是大家是相见恨晚的朋友,却是不争的事实。

赵同、赵括兄弟是赵朔的堂叔,对他们动手,就是对朋友的亲人动手。想到与赵朔的昔日情谊,栾书很为难。

就算是已经定好对赵氏下手,如何实施也要合适的机会。机会不出现,此事就只能一直拖着。栾书很矛盾,一边打算出手,一边又暗自庆幸,幸好没有机会。

命运站在郤锜一方,赵婴的死成为赵氏命运的转折点。赵庄姬为情*夫不值,向景公诬告赵同兄弟谋反,真乃天赐良机!

栾书是中军将,景公对他非常信任。他与赵氏一度往从甚密,他的话,国君定然深信不疑。当时郤锜任下军将,赵同任下军佐,两个冤家聚头,矛盾更是一触即发。郤锜早就摩拳擦掌想要除掉赵氏兄弟,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错过?

可是,彼时郤锜居下位,国君自然不会第一个问他。于是,栾书被迫成为出头者,被推到风口浪尖。机会稍纵即逝,栾书不得不当机立断,一口咬定,赵家兄弟确实是意图谋反。

接着,借由栾书之口,再引出郤锜。国君又问郤锜的看法,郤锜当然是斩钉截铁言之凿凿。两个与赵氏渊源最深的都证实确有其事,再加上亲妹妹的首告,赵氏兄弟已是在劫难逃。

栾书曾抚心自问,他是真的想除掉赵氏还是被郤锜推着往前的?或是兼而有之?他曾想过退缩,可是形势逼迫,不得不做出抉择。难道他无意间竟做了郤锜的傀儡?他怎么会想除掉赵氏?他跟赵朔可是推心置腹的好朋友啊。

夜深人静,那些熟悉的面孔向他讨债时,他彻夜难眠。陡然坐起身,他头脑清醒,自欺欺人便无法遁形——

他不是自以为的无辜,没有郤锜他也会做同样的决定。栾氏久居下位,好容易到了他才翻身,机会不等人,他不能白白错过。那些和赵朔相交的日子里沉淀的妒忌、恨意,拔地而起,露出他们阴险狰狞的面目,迅速占领他的全部身心。赵同、赵括倒了,赵氏的主干就倒了,赵旃不过是旁支,不足为惧。

令栾书始料不及的是,剪除赵氏之后,最大的赢家竟是郤氏。他竟沦落成为别人手上的一把刀。或者,郤克提携他的时候,并未有如此远谋,依靠他图谋整个郤氏的强盛。然而,他的儿子却将他的主旨推进深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天时、地利、人和,描绘郤氏蓝图。栾书恰巧成为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照理说,栾书既已是中军将,可将自家的兄弟叔侄拉入卿。反正如今的卿位有八席,郤氏占两席,士氏一席,中行氏一席,智氏一席,韩氏一席,还有两席正好给栾氏。从此,栾氏与郤氏并列第一。想想当年屈居末位的孤单可怜,如今双双第一,岂不写就两个励志的家族逆袭传奇?

这次赵旃出局,刚好空出一席,正是栾氏的大好机会,为何不趁机攫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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