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雨游荡在街头,独自慢慢前行。唯有身后被路灯拉长了的影子,不离不弃。
淋了这次雨的结果就是半夜里发烧。虽然夕雨的身体很好,这几年里只有几次小感冒,可这一次的病又是来势汹汹,夜里突然烧得温度很高,躺在床上腰酸腿疼的,低低的自言自语:“真的疼啊,全身骨头疼……”
盖上厚厚的被子还是冷得打哆嗦,烧得口干舌燥的时候,爬起来想要喝水,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还没走到桌子边,腿一软不知道怎么就倒在了地上。摔倒的那一瞬间,似乎是撞到了椅子背,碰倒的椅子连着夕雨倒在地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沉闷。
失去知觉的瞬间,有种绝望充溢在胸口,可在这绝望里面似乎还掺杂着一丝解脱。
再睁开眼时,天色大亮,四周都是陌生的,刺目的白色。夕雨想要撑着坐起来,手背疼了一下,举起来看看,有针头扎在上面,连着一根透明的管子,药水凉冰冰的缓慢流入。
“小心,不要动。”有脚步声走近,在头上方说话的竟然是lisa。
“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夕雨问道,发出的声音干涩嘶哑,把自己吓了一跳,“谢谢你。”
“不只是我,还有harb。”lisa拿着水杯走了过来,扶起夕雨:“多喝点水吧。”
头还是眩晕的,夕雨只好闭上眼睛半坐着,克制着嗓子的疼痛,小声说话:“我现在自己可以的,你有事去忙吧。”
“没事的,我今天也休息。”lisa的声音似乎很远,“你还在发高烧呢,可能烧成急性肺炎了,harb和医生去办公室,一会儿就回来。”
“我想再睡一会儿。”夕雨克制不住的颤抖,只好滑下去躺好,闭上眼睛。
头太沉,身子太重。夕雨睁不动眼睛,始终是昏睡着。半夜时高热重新又席卷而来,热的时候如在沸水中煮过,冷的时候又似就躺在彻骨的寒冰之上,却始终在暗黑中浮浮沉沉地靠不到岸。
恍惚间有人在吵,可是声音又不大,夕雨听不清楚,烦燥间想说你们要吵出去吵,可嘴只能翕合几下,发不出声音,似乎那人感觉到了夕雨轻微的动作,走过来,屋子里安静如初。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觉得有人坐在身边,用冰凉的毛巾盖在头上,过一会儿又拿了条温暖的毛巾从领口伸进,轻轻擦拭着夕雨汗湿的身体。
嘴唇有凉丝丝的棉签划过,接着被人扶起来半坐着,水杯就放到了干裂的唇边,“喝点水吧…..”那个人嘴巴里吐出的热气喷在耳边,痒痒的。依偎在温暖的怀抱里,这个怀抱是那样的熟悉和亲切,夕雨闭着眼睛,抿了一口水,终于安下心来,深深的睡去。
终于清醒的时候,看到坐在床边的是乔治,脸上长满了胡须,好象是位老爷爷了。
“你回来了。”
“你醒了!”
两个人同时发声,又同时笑着闭口,只是夕雨的声音依旧暗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