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娥愣了愣,随即勾唇莞尔道:“臣妾也很想陛下呢……”
“你……你终于肯回来见我了么……”晏珩怔怔的看着她,脸上笑意渐消,取而代之的,是眸中暗涌的水意,“朕……朕以为……你不愿再回来……”
“偶尔梦见你,朕都好开心……”
“可你身边总是灰蒙蒙的一片,朕根本……根本看不清你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
清泪溢出,划过晏珩的两颊,留下浅浅的水痕。曹娥一怔,而后伸手抚上她的脸,动作轻柔。似微颤的白羽,缓缓替她拭去那抹痕迹。
“陛下……”曹娥耐心地蹭去她颊上的泪,半哄半劝道,“您不用说对不起,您没有错……”
“臣妾理解陛下,支持陛下,也会原谅陛下。您看,臣妾这不是回来了吗?”
“阿婉……”晏珩伸手,揽住曹娥的腰,将头深埋在对方颈窝,贴着她的胸喃喃道,“你真的肯原谅朕么……”
曹娥抬手,支开晏珩的肩,垂眸望进对方温柔满溢的眼底,轻声说:“陛下,臣妾已经回来了……”
“你不知道……朕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跟你说……朕……现在可以说吗?”身下的九五至尊,星目含情,剑眉敛锋,漆黑的眸中水光盈盈,曹娥的心跳忽然漏了拍。
她见惯了对方不苟言笑的模样,那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和凛冽难以直视的目光……如今猝然对上晏珩这双纯净无暇的眸子,没了诡谲的波光,慑人的气势,倒有些意外。
她嘘寒问暖了数年,换来的,不过是晏珩丰厚的赏赐,连同榻的资格,都没有得到。
成功获封皇后又怎么样?世上最尊贵的人,是晏珩。晏珩,她名义上的丈夫,睡不到的枕边人。
她姿秀俊朗,眉宇轩爽,是曹娥见过的“男子”中,最好看的那一个。
皇后虽美,却不是自己会欣赏的那一类。冰清玉洁的陆婉,是生于尘埃里的她,最厌恶的一类存在啊。
而晏珩……将她从泥沼里拉出,给了她攀龙附凤的希望。让她枝头一跃,成了与真龙并肩而立的凤凰。
她看着晏珩,成为守土开疆的君王,践行吞吐日月的志向。少年凌云,名震九州。以女子之身,问鼎天下。夙兴夜寐,宵衣旰食,于情|爱一事上,洁身自好的让普天之下男子望尘莫及。
无论男女,做皇帝做到这个份上,是令人叹服的。所以,为什么,不能接受她呢?
“陛下,不必说,也不要说……”曹娥伸出食指,封住了晏珩的唇,在对方迷茫的目光中开口,“现在,臣妾更想做些别的……”
“陆婉”秋波脉脉,眼里蕴着滚烫的爱意。晏珩酒劲涌上,反应慢了许多,闻言,倚着堆枕痴痴的半坐在那。
直至最后一件外衣被那双素手剥落,无情地抛在地毯上,惟余洁白亵衣与束胸,坚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温软的唇伴着幽幽的香贴了上来,晏珩置在曹娥腰侧的手,猛然一收。
不知道谁先撬开了谁的嘴,二人唇齿相依,气息交融。
锦帐劈开烛光,在二人身侧撒下暧昧的昏黄。
呼吸声逐渐急促,体温也徐徐攀升。
艰难分开之际,她们脸上都附上了一层绯云。晏珩脸上的颜色显然要重一些,像是夕照映水时的那抹似醉的酡红。
“陛下……”
“阿婉……”
轻纱滑落,玉臂缠颈,曹娥拥着晏珩,倒在了锦被红浪中。带着酒气的喘|息旋在耳边,身下的人,已是意乱情|迷。
“陛下……”曹娥一边回应着晏珩,一边伸手去宽她的亵衣。
微凉的指腹触到那末禁忌,原本意识有些模糊的晏珩警惕之心顿起。她睁大了凤眸,去辨别这个欺君在下的红衣女子。曹娥却不待她愣神,趁机去扯她的束胸。
“!!!”
她瞬间清醒,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锢住曹娥的腕,翻身将对方压在身下。
“唔——”
有些疼,曹娥呜咽着轻唤她:“陛下……”
异香浓郁,侵蚀着晏珩的理智。但她身上凉薄清淡的龙涎香,仍能撑起最后一丝清明。
她眯起眼,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桎梏在下方的曹娥,举止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你……你好大的胆子。”
“居然敢……敢勾引朕……”
“陛下……”曹娥大惊,张皇地望着她,心中惴惴。
她藏着对晏珩的心思,隐忍数年,在所爱之人面前扮着温柔体贴的妻子,这才获取了帝王微乎其微的信任。
不过,一点就够了。晏珩偶尔来后宫,都留宿在她这。哪怕只是分床而睡,这也是之前同为棋子的妃嫔所不能比的。
因为她一早知道晏珩的身份,也会小心翼翼的帮她瞒着,谨小慎微的照顾着她。这是先机,也是她生出多余心思的伏笔。
只是……她看晏珩今夜明明醉得厉害,所以才想趁此机会,一不做二不休,靠这卑劣的手段让晏珩接纳她。
她点了好不容易弄来的合欢香,可晏珩,怎么会……怎么能……这样清醒……
“曹娥……”晏珩眼中恨意翻涌,嗓音也因怒带着丝喑哑,“你,好大的胆子。”
“都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还不知足吗?”
“陛下……”曹娥不敢挣扎,亦不敢顶嘴,面露痛苦之色,唯唯道,“臣妾……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