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逸师太知道刘正风此言有理,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走回座位坐下,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桌子完好无损,地面却下陷三寸,足见定逸内力之高。
却说余沧海自福州铩羽而归,心情郁闷至极,听到令狐冲那小畜生竟与田伯光勾结,忍不住出言讥讽:“令狐冲这小贼一向轻浮,和田伯光勾结在一起也不足为奇。就算你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也不能轻饶了他!只可惜了迟百城贤侄啊!”
众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了天门道人一会儿,便在此时,门外传进来一个娇嫩的声音,叫道:“师父,我回来啦!”
定逸脸色陡变,喝道:“是仪琳?快给我滚进来!”众人目光一齐望向门口,要瞧瞧这个公然与两个万恶淫贼在酒楼上饮酒的小尼姑,到底是怎么一个人物。
众人瞩目之中,一个清秀绝俗,容色照人的小尼姑搀扶着一个长方脸蛋,剑眉薄唇的青年走了进来。这小尼姑只十六七岁年纪,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而被他搀扶的青年遍身血迹,面若金纸,显然情况不太妙。
她看到定逸,眼前一亮,叫道:“师父……”两字一出口,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师父,你快救救令狐师兄!”
定逸师太脾气火爆,心肠却比谁都软。见仪琳哭得这般可怜,黑着脸上前,几下就点了令狐冲周身大穴,为他止血。刘正风连忙上前援手,招呼弟子们把令狐冲送到后房休息。
定逸师太拉着仪琳的手,问道:“仪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和令狐冲这恶贼在一起?”
“令狐师兄不是恶贼!”仪琳急忙说道,“正是他把我从田伯光那坏人手里救出来的!”
定逸师太闻听令狐冲将她从田伯光手中救了下来,一颗心已经放下了一半。当下拉着仪琳的手回归己座,问道:“那一天跟你失散后,到底后来事情怎样?”
仪琳一想起那一天的事,便满心委屈,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容色又可怜,又可爱。天门道人、刘正风、何三七一干长辈,都不自禁地心生爱怜,倘若她不是出家的尼姑,好几个人都想伸手去拍拍她背脊、摸摸她头顶地加以慰抚了。于是都静静等她平静下来,也没有人去催她。
仪琳缓了一会,这才将自己是如何被田伯光掳去、令狐冲如何在山洞中舍命相救、又如何在回雁楼与田伯光斗智斗勇一一道来。至于后来田伯光以身抵债的那一段,却因有令狐冲的嘱托,没有说出口。
众人连声赞叹,想象回雁楼头那场惊心动魄的格斗。在天门道人、刘正风、何三七等高手眼中,令狐冲的武功自然没什么了不起,但他有勇有谋、侠义心肠,着实是可敬可佩。除了余沧海之外,在座的各位都对令狐冲赞不绝口。陕南判官笔闻先生也笑道:“不愧是‘君子剑’岳先生座下高徒,自有一番侠者风范!”
“闻先生过奖了。”门外一人朗声说道。众人抬眼看去,只见一个青衫书生踱了进来,轻袍缓带,右手摇着折扇,神情甚是潇洒,正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