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人达皱眉:“小子,瞎说什么!余观主怎么就糊涂了!”
林平之看了看另外一桌四人,压低声音道:“二位可知道余观主有几位貌美如花的小妾?还有三个颇受宠爱的小儿子?”
余人彦一皱眉,“知道,那又如何?”
林平之微微一笑,向余人彦招手,“兄台附耳过来,此事非同小可……”
贾人达凝神细听,却什么都没听到,只见余人彦的表情先是震惊,然后怀疑,最后若有所思,不经意间投向自己的眼神都那样意味深长。正在为郑镖头添酒的岳灵珊也皱起了眉头……
林平之目的达到,心内暗爽。虽然暂时奈何不了余沧海那老贼,随便给他添点堵还是可以的……
黑木崖。
南国春光烂漫,此处却春寒料峭。地上积雪尚未完全融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当中立着一座汉白玉的巨大牌楼,牌楼上四个金色大字“泽被苍生”,在阳光下也发出闪闪金光,不由得令人肃然起敬。
一个身形魁梧,满脸虬髯的汉子手持一封信匆匆而来,穿过牌楼向大殿走去。他形貌威武雄壮,脚下却虚浮无力,明显无甚内功,这在黑木崖上着实罕见。
他匆匆走进大殿,空无一人,于是又直接进了后厅。这是教主给他的特权。他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推门而入,径直走到那华贵的座椅前,单膝跪地,语气谦卑地禀告道:“福州传来消息,青城派余沧海已经到了福州,看起来要动手了,福威镖局附近也发现了华山、嵩山的探子。”
他不敢抬头,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红色的长袍下摆。亮眼的红色离自己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自己面前。紧接着,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迫使自己抬起头来。他一抬头,便被那深不见底的眼眸摄住,完全丧失了语言的能力。
“杨总管辛苦了,”那人微微一笑,“连呈给教主的密函都替本座拆了,可真是劳苦功高啊……”
杨莲亭心中一震,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
那只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传令福州,在本座到之前,看好辟邪剑谱。那是本座囊中之物。”
“是,属下遵命。”杨莲亭僵硬地应道。
那人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吐气如兰,“滚吧,我的杨大总管。”
杨莲亭狼狈不堪地退了出来,后背早已被汗湿透,想起教主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后厅之内,东方不败斜倚在榻上,红衣胜血,青丝如墨,目光冷漠,却又难掩风华。他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右手,杨莲亭雄壮的身影历历在目,让他坐立难安。半晌,他随手拿起一个精致的茶杯,轻轻一握,将它震成粉末。随着瓷粉飘散在空气中的,还有一声叹息似的轻喃:
“任我行,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