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彦一脸不耐烦的回头望去,见来人是个丰神俊貌的锦衣少年,不由愣了愣。
林平之一抱拳,问道:“二位兄台可是川西人士?”
贾人达问道:“你怎么知道?”
“看二位这身打扮就知道了,”林平之笑答,“家父对青城派余观主仰慕已久。多次派人前往拜访。一来二去小弟也对那里的风俗有一定了解。”
这两人头上都缠了白布,一身青袍,似是斯文打扮,却光着两条腿,脚下赤足,穿着无耳麻鞋。史镖头见多识广,自然知道川人大都如此装束,头上所缠白布,乃当年诸葛亮逝世,川人为他戴孝,武侯遗爱甚深,是以千年之下,白布仍不去首。没想到少镖头虽未去过川西,却能一眼认出,心中暗暗称赞。
“看二位兄台气度不凡,想必也是武林中人吧!”林平之继续说道,“今日一见也是有缘,白二,你出去拿几只小爷刚打的野物,交给店家,洗剥干净了,去炒两大盆。再来点蚕豆、牛肉来,我要请这二位少侠喝酒!”
“是,是!”劳德诺松了一口气,连声答应,从白二手中接过一只山鸡两只黄兔,又推搡着岳灵珊进了后厨。岳灵珊恨恨地看了一眼余人彦,却也不敢再横生枝节,只能一言不发地前去沽酒。只消两句话,一场冲突便化解于无形。
到了后厨,岳灵珊气愤地一拍案板,咬牙切齿地道:“这两个混蛋,以后千万不要撞到我手里,否则……”
劳德诺连忙安慰道:“师妹莫气!以后自然有收拾他们的时候。那两个登徒子便是青城派的,其中一个还是余沧海的儿子余人彦。而那个替我们解围的少侠,听他的随从叫他少镖头,似乎就是林平之了。”
岳灵珊低呼:“怎么这般凑巧?余人彦知道那少侠是林平之吗?”
劳德诺想了想,道:“看那草包的样子应该不知道。一会儿你去前面替他们添酒,仔细探听一下,尽量不要说话,懂吗?”
岳灵珊点头应答:“知道了二师兄。”
却说余人彦,此人向来高傲自大,看到林平之这样言辞恳切举止有礼,话里话外又对青城派如此推崇,不由心内暗自得意。当即哈哈一笑,“既然小兄弟这么讲,那我等就却之不恭啦!”然后拉开凳子请林平之入座。
不消片刻,酒菜都已经端了上来,林平之与余人彦、贾人达三人一桌,郑、史二位镖头与白二、陈七在另一桌。郑镖头扯着嗓子问道:“店家,老蔡哪里去啦?怎么,这酒店换了老板么?”
劳德诺不动声色地应道:“不瞒众位客官说,小老儿姓萨,原是本地人氏,自幼在外做生意,儿子媳妇都死了,心想树高千丈,叶落归根,这才带了孙女儿宛儿回故乡来。哪知道离家四十多年,家乡的亲戚朋友全不在了。刚好这家酒店的老蔡不想干了,三十两银子卖了给小老儿。唉,总算回到故乡啦,听着人人说家乡话,心里就说不出的受用,惭愧得紧,小老儿自己可都不会说啦。”
这样的说辞林平之已经听过一次了,当下也不在意,只是继续和余人彦这草包套近乎。顶着那令人恶心的打量的目光,林平之言笑晏晏,“敢问二位少侠高姓大名?”
余人彦答道:“我姓余,这位兄弟姓贾。”
“哦?余兄姓余?真是太巧了!”林平之佯装好奇,“二位自川西而来,可曾见过余观主?”
余人彦知道此行做的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并不透露身份,只是笑着回道:“余观主那等人物,我们两个无名小卒怎会见过?最多听些街头巷尾的传闻罢了。”
林平之摇头道:“可惜,可惜啊!余观主他老人家,虽说现在有些糊涂,可也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啊!无缘得见,着实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