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疏疼痒的难受,这难捱的感觉在她之身,却又仿佛加之宴容之心。
宴容不敢去碰她手背上的那些红疹,若是将这些红疹给碰破了的话,便一定会留下疤痕。
萧云疏是那样爱美的女郎,宴容虽然并不在意她的身上落下任何疤痕,可萧云疏向来是追求完美,她恐怕并不乐意看到自己的身上留下任何伤痕。
但无论是伤疤还是伤口,这些都是小事,天花给人带来最致命的并不是身上那些无法遮掩挡的疤痕,而是可能会害了人的小命。
宴容不知她这星光若是真的熄灭,他又究竟会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来。
原本一切山长水远,仆仆来赴,皆是为了萧云疏这眼中旁人难以比拟的璀璨,可若是他星光倒悬,命悬一线,宴容恐怕又会像从前一样,重新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是他的指路明灯,是他东方破晓时最亮的那颗启明星,萧云疏倘若坠落,他恐怕难以接受。
萧云疏身上恐怕也是痒的厉害,就算是在睡梦之中,她仍然紧皱着眉头,时不时发出一些低哑的嘟囔。
身上的高温让她难受不已,更别提这身上全身红肿的疹子。
这样的刺痒感绝非常人能够忍受,宴容对当年被染上天花的滋味记忆犹新——那样的煎熬就是他都觉得有些难熬,又更何况晏昭昭这样年纪轻轻的娇娇女郎?
她从小就没吃过苦,这样的苦头对她来说恐怕是一生唯独一次,可这样的事情落在宴容的眼中,只叫宴容都感觉到沉默愧疚。
他当初说过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永远都会在她身边,可如今却让她遭受这样的折磨。
这是他的失职。
江畚原本在一边配药,大约是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低沉,江畚略微在心中想了想,大抵能够明白宴容此时此刻心中的感受。
虽说这样的病症确实不可预料,谁也不知道究竟在什么时候,是否因为一个极其容易被忽视的细节,就被人害了得了手,但在宴容这样骄傲自负的人心中,这是他的曾经承诺过的事情,如今就成了他食言。
宴容身上很少有这样低气压的时候,亦或者是换句话来说,宴容如今显得格外的低沉颓废。
就算是当初连审平王三天都不得结果的时候,宴容他身上也从未有这样低沉颓废的时候。
江畚很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抚他,半晌也才挤出来一句:“郡主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然能够痊愈。”
但是到了这一刻,江畚也知道言语究竟是多么苍白,尤其是这样一句吉人自有天相,说的人说得轻巧简单,听的人心中却在想,这一句话究竟有没有那样大的可能。
江畚说了一句也明白过来,其实并无多大作用,干脆便不再说了。
他只是说到:“大人,我会拿出我的看家所学,就算不能够研制出特效药,那也必定要保住郡主殿下的这条性命,也算是报答大人这些年对我的知遇之恩。”
江畚很少说是自己要报恩或者什么,当年两人之间的事情,江畚从不提起,这却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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