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成婚对辽东而言无疑是一件大事,也立时在襄平城内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
婚期定在四日之后,这是裴仁等人依据二人的生辰选定的良时。雷云对这些琐事也不甚了解,遂全权交由他们张罗。
关于婚事,他原本不愿意让此事太过声张,但他显然是低估了辽东士绅们对他这个新任太守的“热情”。短短几日,此事便已在襄平传得沸沸扬扬,辽东各级官员及各大豪门望族皆闻风而动,准备在大婚当日一表心意。
得到成婚的消息之后,可儿小丫头显得十分高兴,但同时也有些紧张;因此这两日来雷云倒没再忙著处理公事,而是尽可能的抽出时间陪在可儿身旁。
对于哄女孩子,雷云虽然谈不上多么精通,却也非木讷之人,何况以前在网络上也接触过不少的“专业知识”,倒也将小丫头哄得笑颜频展。
婚事前的第二日,也就是十二月中旬的第四日,雷云刚刚陪著可儿用过早膳,便被晏母传人唤了过去。
来到晏母居处之时,倪彩衣正在一旁陪著晏母进膳,书儿、画儿二女亦陪同在侧,只是堂中却不见一个下人伺候。
“儿给母亲请安。”雷云疑惑的望了几人一眼,躬身向晏母行了一礼。
“云儿来了,快来坐。”晏母见他走了进来,笑著起身招呼道。
“谢母亲。”雷云缓缓起身,阔步走到晏母身旁,并扶著她一同坐下。
一旁的书、画二女见状,亦欲起身见礼,却被他抬手止住。
叙谈了数语,雷云即直入正题,揖手道:“母亲唤儿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说话的同时,他的亦不动声色观察了一眼几人神色,却很意外的在倪彩衣那淡漠的美目中捕捉到一丝异动……
此时此景,他隐约能感觉出晏母唤他前来必有要事,至于究竟是何事,他却猜不出丝毫端倪。
晏母见他主动问起,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微微看了一眼身旁的倪彩衣,道:“云儿啊……既然如此,为娘的有话就直说了。”
“母亲请讲。”雷云略略拱手道。
晏母和蔼地笑了笑,拉起他的手道:“云儿,后日便是你与可儿丫头的成亲之日……为娘再赠你一桩喜事,来个好事成双可好?”
“哦?”雷云微微一鄂,面上顿时掠过一丝迷惑之色,“儿愚钝,不知母亲所指何事,还请母亲明示。”
“我欲将彩衣许配与你,后日与可儿丫头一并成婚;过门之后只序长幼,无论尊卑,你看可好?”晏母含笑看了他一眼,缓缓地道。
雷云闻言心中顿时大震!!
这句话听在他耳中当真不不啻于一声惊雷!
“母亲,这……这恐怕有些不妥罢……”
短暂的震惊之后,雷云很快回过神来,有些发怵地望了一眼一旁的倪彩衣。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曾料到晏母唤他来竟是为了此事。
“这是为何?”晏母闻言微微一鄂,“莫非我儿看不中彩衣?”
“不不不!绝非如此……”雷云连忙摆了摆手,“云儿凡夫俗子一个,实在配不上彩衣……”
晏母的提议倒未令他感到多少喜悦,反倒让他心中有些发毛……
倪彩衣的手段他可是领教过的,虽然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渐渐有些改善,但此事万一让她误以为是他暗中搞鬼,天知道这女煞星会不会私底下报复!
对于他的说辞,晏母显然是不以为意。只见她道:“云儿,此事为娘已同彩衣商议过,她也已然应允,你尽可宽心便是……”
雷云闻言又是一震!
倪彩衣竟然同意了,这怎么可能?
雷云不可置信的望了佳人一眼,脑海之中久久不敢相信这一事实。
“云儿,你若不反对,为娘便做主将此事定下……你看如何?你尽可宽心,裴庄主与可儿丫头那边为娘去说……”晏母察言观色,便知雷云心中必不反对,于是便越发想促成二人的婚事。
“这……”雷云顿时一阵犹豫。
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他第一个认识的人便是倪彩衣,二人也一同走过一段难忘的时光;因此对于倪彩衣,他的内心深处始终有著一种十分复杂的情感;这其中包含著敬佩、怜惜、畏惧等多种情感,不是一两句话便能讲得清、道的明的……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说他对这么一位超尘脱俗的绝世佳人没有一丝幻想,那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倪彩衣虽然生性冷漠,仿佛任何东西都不放在心上;但是雷云知道,她那副淡漠的外表之下却是隐藏著一颗纯净而仁善的心。
沉静,孤独,善良,执著……
就是因为看透了她内心的种种,所以雷云发自心底地欣赏她,怜惜她……甚至有些忍不住的喜欢她。尤其是近一段时间以来,由于每日教习武艺的缘故,更使得他二人之间有了充分的接触,再加上可儿三女刻意的调和,他们的关系也一点一滴的发生著改变……
只是……以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显然不足以令她突然做出如此决定。这其中究竟有何原因,雷云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兄长,似彩衣姐姐这等绝世美人,世间绝无一人能出其右,兄长因何犹豫不定?”
“兄长,快应了罢。切莫错失良缘啊!”
书儿、画儿二女他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也忍不住开口相劝。
雷云抬头看了二人一眼,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死就死罢……
脑海中天人交战了一番之后,雷云最终有了决断,道:“母亲的心意,儿感激不尽……彩衣妹妹若肯屈身在下,儿不胜荣幸。”
“好……好!”晏母见雷云应下,心中自是十分欢喜。
随即她慢慢拉起倪彩衣纤白如雪的玉手交到雷云手中,道:“云儿,从今日起,为娘便将彩衣交于你了。她性情孤傲,凡事你要让她三分,不可亏待于她……你可要牢记。”
“儿……牢记。”雷云大手紧紧包裹住佳人冰凉的玉手,郑重地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他决定权且先应下此事。原因很简单,若是他过于犹豫或者推脱过去,不但是有负晏母的一番好意,而且对倪彩衣这样一个女子而言也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二人满意地打量了二人一番,笑著道:“云儿啊,你与彩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母亲过奖了。”雷云望了一眼身旁的佳人,微笑著道。
直至离开晏母住处之时,雷云仍有一种如置梦中的感觉。
方才的事无论怎样看都过于蹊跷,但是他一时间又想不出这其中有何玄机。
沉思了良久之后,雷云脑海中仍旧是一片混乱,没能从中理出任何头绪,因此他索性也不再在这件事上空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