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往另一个卫兵手里也塞了块银锭,趁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拉着沐紫就走。
沐紫挣开她,急道,“我不是疯子,我要见督军。”
话音刚落,脸上就脆生生地吃了苏锦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苏锦柳眉倒竖,“你个死蹄子,今天丢脸丢得还不够吗?看回去我不剥了你的皮!”不由分说拖了被打得愣了的她就走,一边回头拍着胸脯对两个卫兵陪笑道:“二位下次到抱香阁来只需报我名头,我请客白喝白玩!”
两卫兵听到这等好事,不由眉开眼笑。
一直到走出了两条街苏锦才停下脚步,松开紧拽着沐紫的手,手心里全是汗,她气道:“督军府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去过一次还嫌不够,还要去送死吗?!”
沐紫脸上的泪痕早被风吹干,有些木然的悲伤,喃喃道:“除了这样,我还能有什么法子?”
“你这样不但救不了他,连你自己也搭进去了。”月光下沐紫的脸上有几条清晰的红印,苏锦伸手拂过她脸上的掌印,歉然道:“对不起,沐紫……”
沐紫摇摇头,勉强笑了笑,“你也是为了救我。”
苏锦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在阜军中有熟客,托人去打听过了,听说慕容珩是被廖绩风带至秘密的地方关押,还说廖绩风向慕容珩询问一幅画的下落。”
沐紫一惊,“一幅画?”
沈副官晃着虚浮的脚步,哼着小曲从勾栏院喝好花酒出来,心情无比舒坦。
相好的姑娘一路送他出门,他笑眯眯地不忘回头在她粉雕般的脸上掐一把,满足地回过头去,
刚要迈开步子,却见不远处昏黄的路灯下婷婷袅袅立着的佳人,吓得打了一个饱嗝出来。
那女子对着他嫣然一笑,声似莺啼婉转:“沈大哥,别来无恙啊?”
沈茂山呆立在那里,忘记了方才的尴尬,只觉得被她一声唤得浑身每个毛孔都舒畅开了,半天何不拢嘴,顿觉神魂倒颠,他舔着脸笑道:“姚小姐,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
廖绩风带着侍卫神色匆匆地回到府上,管家来报,“老爷,有位女子登门求见,她说有您非见她不可的理由,却又不肯透露是什么理由。她正在西厅等您。”
“哦?”廖绩风皱了皱眉。
他走进西厅的时候,只见披着黑色披风的女子面朝里而立,背影纤瘦单薄。
“姑娘,是你找我?”听到身后的声音,女子脱下披风的帽子,缓缓转过身来,但见一张雪白清丽且略带憔悴的面孔,惟双眸漆黑明亮。
廖绩风一怔,他认识这个女子,“你不是……”他在记忆中搜索,很快他说道:“你不是从督军府逃走的七姨太吗?”
沐紫笑容苍白,神情自若,“不错,但我今天的身份是江南沐恩堂的当家,沐家唯一的后人。”
廖绩风眼中骤然一亮,嘴角勾出一丝饶有兴致的微笑,“哦,不知沐当家星夜登门,有何贵干?”
“我听说参谋长在寻找一幅画。”沐紫笑容转深,上前缓缓道:“我沐家恰巧有一幅家传的画作,名为‘烟水寒’,不知道是否参谋长想要的那一幅。”
廖绩风心神一震,按捺不住激动道:“不错,我要的就是那副‘烟水寒’”
沐紫眸光一凛,一字一句道:“只要参谋长能保得慕容珩平安出狱,我便将这幅画双手奉上。”
廖绩风狐疑地望着她,目光犀利道:“江湖上传言沐恩堂败落和你父亲的死都与慕容家脱不了干系,沐家与慕容家本有世仇,你为何要不惜代价去救慕容珩?!”
沐紫的脸色白了白,过了一会儿,才静静地道:“因为慕容珩是我的丈夫。”
一百三十六。对不起,又虐了
沐紫的脸色白了白;过了一会儿,才静静地道:“因为慕容珩是我的丈夫。”
廖绩风一怔;随即仰头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慕容珩有你这样大量的太太真是好福气啊!”
沐紫并不在意他话中的揶揄,直直地盯着他:“参谋长;怎么样?”
廖绩风收敛笑容,“好!我答应你的条件,只要你拿来那幅画;我一定放慕容珩出去!”
沐紫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与狂喜;不动声色道:“画在我宣城的家里;明日一早我就回去拿,在
我回来之前,参谋要务必保证慕容珩的安全,我要的是一个完好无损的丈夫。”
廖绩风眼中有含而不露的笑意,“这个自然,你尽管放心。”
沧州城外的阜军秘密监狱。
干净简陋的单人牢房内,慕容珩半睁着眼躺在床上,张老大夫坐在床边喂他喝药。
“我自己来吧。”慕容珩有些过意不去,伸手去端药碗,牵动手上的伤口,刺痛传来忍不住蹙眉。
“你不要动,伤口刚刚长好些,当心裂开来。”张大夫忙阻止道。
“如此多谢了。”慕容珩感激地笑笑,不再言语。
外面的牢门传来铁锁开动的声音,狱卒高声道:“慕容珩,有人探视!”
慕容珩心头一怔,自从他下狱以来,除了提审的阜军官员和治伤的大夫,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是谁能打通关节进入到这个隐秘的监牢里来。
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应该是个女子,他的心不经意地颤动了一下,竟有些隐隐地期待地望着门口。
“少轩…”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哽咽地望着他。
慕容珩抬起眼帘,有些吃惊道:“璟芝?”
一年多不见,璟芝看上去比以前更成熟了。
“你回来了?…”他一动身上就疼得厉害,只好缓缓地说。
“你不要动,”璟芝站在离他约三步远的地方,似被他身上的伤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