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将背靠在身后的车厢上,斜眼看着一旁正襟危坐的人,又往一边看着颔首低眉的双春与双夏,耳边只余下几人浅浅的呼吸声以及马车的辘辘声。/p
她抬手打了个哈欠,只觉得分外无趣。/p
她朦胧着睡眼,由于今天起的实在是太早了,她到现在都还有些困顿。与县夫人约好的十五,如今时间也到了,她们赶着去送嫁衣,自然是不能耽误了,故而铺子交由顺子看着,她则租了一辆马车,带上双春与双夏,因为这喜服可以说完成也可以说没完成,还有几处是故意留下来给那位小姐添针的。/p
因为这嫁衣按照习俗得小姐自己绣,但时间紧迫,县夫人也不忍心女儿太过操劳就只能请绣娘动手了,只叫她们特意留了几处好下手的。/p
故而朝露怕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只能把双春与双夏一同捎上了,这次取取恐怕得待到那位小姐出嫁了才能回,所以她特意提起与柳青说了句,结果今天一早就看到了顾琰这个煞风景的,原本还算和乐的气氛,被他一下就破坏了。/p
双春与双夏也不知为何,平时也不是闷葫芦的性子,可见到顾琰就是大气都不敢出,要不是她生拉硬拽的,恐怕那两人还不敢上马车呢!/p
她眯眼看着一旁的顾琰,“你跟来做什么?”/p
现在算起来,顾琰回来也有半个月的时间了,两人相处与以前虽无二般,但到底朝露心中结下了疙瘩,不愿意在向以往一般与他亲厚,免得哪天这人又心血来潮的来玩一场消失,十天半月三年五载的,她怕是会抑郁了。/p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说法把柳青与李有庆给迷惑住了,两人见他回来,跟见了亲儿子似得,也不说也不问,就是一个劲的关心,一但她敢给他脸色看,柳青的眼刀子就飞过来了,让她着实是郁闷的很。这到底谁是亲生的啊!/p
不过他们不问,不代表朝露也不想问,只是这顾琰突然就变成了锯嘴葫芦一般,就是不说,她也无法啊,只是心里头还是有些不痛快的,虽说她也有事瞒着,可也只有那一桩,别的是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他也自己能知道,她就想他交代几句他的身份来历,不多,只要不要像之前一般,他走,她就只能等,就算要找,也没有头绪的那种迷惘虚无感,就这么难吗?/p
朝露叹了口气,心中颇为感慨,交朋友果然是件难事,还是以前那种用下巴看人还是会有人贴上来的日子爽快。/p
“两位东家挂心,要我来看着你的,有事帮衬一把。”/p
在李有庆与柳青心中,这是他们家的姑娘第一次走这么远这么长时间,他们怎么可能放心,要不是朝露再三拒绝来的估计就是他们了,他们不来,自然要选一个得他们信任的,李炎首当其冲。/p
朝露双手托腮,闻言只是点点头,其实这话她已经问过不知多少遍,亏他也有这个闲情逸致一直回她,还不带改的。/p
李炎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明明他之前远远瞧着的时候还笑的跟朵花一样,现在就摆这样一副表情,到底是多不待见他啊!他不禁想起半月前在许家瓦上见到的那一幕,喉咙做痒,抬手就想拿案上的茶水压一压,双春眼疾手快正想上手,就被他一个眼神看了回去。/p
李炎忍住心中的燥意,他当然知道她想知道什么,也知道她是怕自己再消失了,只是这个真话是铁定不能说的,否则不说是她知道之后的反应,就是他现在在做的事,万一出事只怕会牵连到她,她一个普通人,在那些人面前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p
而这个故事他是在灼光去办了,动作也是太慢还没有编好,他也怕他太过天马行空万一出了漏子那就是修罗场啊,只能先拖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