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说,这本源真是取也不易,留也不易。阮谦目中『射』出神光,将天地下看了一遍,片刻后方才略微安心,道,“她是未来道祖,还不能完执掌大道,我尚留了一丝本事,她似是真的走了,不过也是此刻而已。”
阮慈笑道,“多谢谦哥费心了,不过我进不进去,看我高不高兴,倒不在她。若有兴致,便回返了也是无妨,至于和她的约定,本就不能回事,有的东西,守它做什么。”
她这散漫随的言语,让阮谦不由大皱其眉,满脸的忧心忡忡,阮慈也不理他,道,“谦哥,若我往,你在我身边恐怕生变,我便先将你收入我内景天地之中,对你修行也有些益处。”
她倒不惧白剑在阮谦身留有什么后手,内景天地是道韵浓郁的所在,便如同青华万物天一般,其余道韵在绝对被压制的地位之中,白剑也是照旧将谢燕还和初道韵收入道域,但阮谦是谨慎,道,“我还是先行出外等候,此身浸染极恶,若入去之后,给你留下隐患,非我所愿。”
阮慈自不会相强,便叮嘱道,“你出去以后,万万不要走远,此处时流速并不一致,若我们失散,很难互相寻找,你或者要在这被困数万年才会有人前来相救。”
二人又商议片刻,阮谦便自行往回遁走,他才离开阮慈不过是十数丈,身形忽一个扭曲,仿佛被甬道排挤一般,刹已是出在甬道入口处,来得及遥遥回望阮慈一眼,示意她并未受伤,便被甬道喷吐了出去。阮慈见了,不免也发一笑,道,“难怪白姐姐要不断迫我往前走去,原来如此。”
无有能代表青剑身份的信物,在甬道中根本是寸步难行。白剑虽应也收纳了不少剑种,可能也设炼化了一些青君真灵,但她的大道和青君大道彼此厌恶,想要蒙混过关显并非么简单。倒是阮慈,虽也是修持初大道,并非生之大道,但初大道和生之大道关联本就紧密,而且识海中还有青君的识忆结晶,还有被封禁的大道符文,在甬道之中,仿佛不断被此地的灵炁扫视验证,阮慈细心感应,觉生之符文还好,不过是令灵炁消融敌意而已,令她在此处顺畅前行的,还是识海中的记忆结晶,所有灵炁涌到身侧,仿佛感受到记忆结晶的气息,刹收敛凶威,簇拥在阮慈身侧,助她往行去。
“看来这便是青君年排布此处甬道时特意留下的后手,这些识忆结晶便是验证身份的关窍。”她心中已是悄浮此般明悟,“此前识忆化身,果是有意被我炼化,留下了这些结晶,令我能够通过甬道,前往本源……”
她心中不由升起玄妙感受,仿佛有些说不出的亲近颖悟,又仿佛是自己一直以来所寻求的某个答案便在前方,不由得脚下多加了分速度,往前行去,甬道亦是变得极短——阮慈一步迈出,便是极远距离,乎是缩地成寸一般,到底是甬道变短,还是她走得快,在此处这二者的分野也变得越来越不明显,仿佛维度亦成了某种可以随意『揉』捏的规则玩具。终于眼前『迷』『迷』蒙蒙,一阵星光涌动,阮慈一步踏出,身边换了一副光景。
这倒不是她第一次前往周天本源,此前琅嬛本源处,所见便是非凡,但此地所见,也令她大为愕——哪有什么雄阔美景,万物天残余本源,竟是一平平常常的小屋,屋中有一桌一椅,桌放了一本小册子,仅仅是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