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一旦被占据之后,想要完恢复神智,还需要一段漫长的时,在此之前,对外界的一切不能说是无有意识,但也仿若幻梦一般,并不真切实在。尤其阮谦神念,此前乃是白剑和阮慈交锋的战场,虽二人手段高妙,不至于摧残识海,但阮谦也是大受损伤,面『色』带了一丝苍白,许久方才望真了阮慈,苦笑道,“原来复仇之志,也是人心恶念,照旧是道祖的资粮。”
阮慈叹道,“谦哥,我们寻常修士从生到死,又有哪一刻不是大道资粮?你今日能脱大难,将来必有造化,你看谢燕还,她还陷在头,满心抱负,还不是化作了白剑道果中的一丝经络。”
实则谢燕还为何会困于极恶道域之中,并未乘机解脱,阮慈心中也颇是不解,以她自身亲疏来说,方才自是先搭救阮谦,但谢燕还处,阮慈也并非有感应,她功行深厚,和白剑相遇晚,而且修行的是魔门功,天便对白剑这种挑拨人心恶念的神通有一定抵抗能力,而且她体内还有青剑真灵,阮慈分明有所感应,在青华万物天中,倘若谢燕还真有意,绝不会般轻易便被白剑镇压下来,她未有逃离,能说明谢燕还并不是真的想走,藏身白剑道域之中,依旧另有图谋。
以阮慈和她的微妙关系,自不会拆穿谢燕还,她还送了谢燕还一朵初道韵,一来助她在白剑镇压之下,维持神智,二来便是让谢燕还将来脱困之后,可以和她联络。是此事对阮谦不好揭破,还要略做遮掩,阮谦叹道,“此子和我们阮氏家仇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想我无意倒是和她共事许久,唉,时我想着要平定三宗,才算是报了家仇,白剑也是因此在我心灵中布下种子,如今看来,三宗也不过是道祖手中的棋子,苍莽天地之,哪有一处是真自由?”
他心中对阮氏家仇显依旧念念不忘,阮慈也不觉讶异,因白剑便是由此入手收服阮谦,自会将此念种得根深蒂固。是如此一来,谦、容兄妹见,似就不便见面,毕竟不论有什么前尘,什么后计,阮容和柳寄子之,的确已算是道侣了。
柳寄子如今与阮氏姐妹的关系,说微妙的确微妙,这仇怨到底该计算在谁身,实有说道,于阮慈而言,连洞阳道祖可暂且相安无事,何况才刚独立不久的柳寄子。便是在阮容来说,柳寄子是见到她的一刻才开始被情思浸染,在此以前,是洞阳化身,家恨还是要记在洞阳身才好。有这般缘由在前,便是回了琅嬛周天,也不怕惹来旁人议论,是阮谦子偏狭,恐怕不以为,阮慈道,“谦哥,下也别寻三宗麻烦啦,琅嬛天要有了,再计较这些有什么意思呢?虽也说初心不改,但修士也拿得起、放得下。你若能提升功行,何愁将来不能向真的主使寻仇?”
阮谦摇头惨笑道,“我如今哪还有什么功行可言!”
他身份复杂,受了忘忧寺、燕山和白剑三重传承,和燕山的联系,还是白剑暗中撮合而来,为的是图谋天魔功,以便她参照修改自身道统,不过燕山给阮谦的功说不多么乘,阮谦真的根基,还是在极恶大道,如今从道域解脱,一身修为半废,他已是金丹顶峰,将来多成就元婴,无有洞天之望,想要和僧秀一样重新悟道参禅,也少了一颗佛心。也难免自怨自艾,有些颓唐,但过得一会,又道,“即便如此,将来若我侥幸有了修为,自也是从到下,一个不能放过。”
千人千面,阮谦子,杀心便是较重,其实还真是修行极恶大道的好料子。阮慈自知他在极恶大道中浸『淫』已久,一时也难改易,含笑道,“多少修士,道途比谦哥你还要加坎坷,譬如谢燕还,她昔日在琅嬛周天呼风唤雨时,焉能想到今日境遇?即便是如今体已失,留真灵,也不能说她道途就已完断绝。谦哥可别先自灰了心。”
阮谦虽偏激了些,但心也是十足,不过如此怨艾一时,便也振作起来,道,“且不提我,方才她走以前所说些话,你可听着了?我知恶『妇』子,你若未取走万物天本源,她定会极为记恨你,处处想和你作对,除此之外,她自己也要设再来谋取,她有青君真灵碎片,又来过这一次,便不似从前般不得其门而入。”
又四处张望,道,“甚至便是此刻,或许有走远,还在暗处维度窥伺,一旦你心封印本源,便会乘虚而入,试着一举两得,将你和本源一同窃据捕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