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惦念着瞿昙越,这就遇到了玄魄门的坟茔,因缘巧合竟至于此,三难免又一番慨叹,阮慈心下不有猜疑,这有能玄魄门诓她前去山门的计谋。但她有王真遮护,不论阴谋阳谋,照单全收,并不会因为这些考量畏首畏尾,依旧随心而为。因对荀令,“不论如何,你们一家三口有福缘的,只如今你身份殊,在外很难动用修为,便想要送回山门和妻儿团聚,也不能,不如我将你送到我另一仆僮去,你且先随他修行一段时间,找到办法压制身上的尸气再说。”
荀令虽然惦记妻儿,但也知阮慈说得有理,恭敬,“谨听主君吩咐。”
姜幼文要他身上取毒,也分积极,笑,“你随我来,我为你琢磨一门功法,以炼化身上的尸毒。以我所看,你这修为还能往上修一段,最高应该以达到原主死时金丹后期的境界。不像那些残魂附体的修士,即便夺舍,修为也永远无法再有寸进。”
荀令如今的修为对三来说微不足,但他极为奇异的重生却令啧啧赞叹。姜幼文,“所谓奇毒,其实便这种状态极为奇异的规则。甚至以巧妙地绕过常有的限制。譬如说这活尸王,原本的活尸,只凡或修士陨落后,其法体保存不朽,生出一丝灵智,这灵智便如同兽类一般简单直接,和原主有丝毫关系。荀令这活尸王,却在种种巧合下,由一个修士近乎完整的『性』灵侵占了另一修士的法体,反而成就了这个不死不灭,几乎以永存的生物,以你身上的尸毒也会有类似的『性』,虽然只筑基,但却说奇毒的一种,真乃造化天工。”
他说起毒,便滔滔不绝、眉飞『色』舞,显然对此心醉神『迷』。阮慈,“他不能现身日光下,否便因为这规则过于激进奇异,受到韵排斥呢?”
她留神观望,果然如此,也不由微微颔首,但却并不为荀令免除此难,而由得他自己修行,要看看荀令的天分。荀家一家三口有过处,荀令遇合奇无比,但也不知这否其唯一的长处。
荀令这活尸王的身份,虽然修为有个上限,但除此外,真处处占尽了便宜,其已死,自然无有寿数限制,那弟子留下的法体本就经过功法炼化,以化作一团黑雾,这也阮慈观照时所见。那黑雾只要剩下一丝,便慢慢积聚阴气修复,藏珠仙府中,便有类似的聚气阵法布置,其法体不知经过多少年的温养,早已恢复旧观。所以还要行夺舍举,按姜幼文推测,应当其伤势在神魂中。如今其真灵以荀令的身份在间死去,似乎反倒让荀令逃过了忘川的呼唤,也自然而然得到了黑雾的身份,重新执掌藏珠仙府。他在藏珠仙府中修行了三个多月,便已将周身尸气炼化,如今望如生一般,又阮慈处得了那本《玄珠录》,他始终不敢触碰那段在识海中流传的识忆,害怕自身积累不足,被金丹修士那如海识忆冲击后,会『迷』失自我,成为荀令和那死去弟子的混合生灵。
不过以他此时修为,要修成《玄珠录》还需几年时光,好在荀令天『性』分颖悟,心『性』也颇为坚忍,在藏珠仙府中修炼,并未有丝毫不耐。这期间三也已行过千万里路,来到了无垢宗和太微门的战场边沿。
说来,阮慈上次去寒雨泽时,便取此处,当时身在法舟中,又有图珠引路,并未过于留舟下风光,不过莽莽青山而已,此时再临,却又另一番景象。这里灵炁摇动得最为厉害,极高空处往下看,各种灵炁瘴疠便如同五彩漩涡一般,彼此交杂、互相干涉,随时生化出全新瘴疠,看得姜幼文馋涎欲滴,但他颇知轻重,丝毫不敢落下云头去寻找奇毒,因,“我知这里必定有许多极端规则,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便提炼出奇毒。但这里的变化太快,还来得及捕捉,便会再次生出变化,而且灵炁变化如此凶险,能毒还有取到,『性』命就先交代在这里了。”
阮慈,“这便在洲陆上架的坏处了,太微门还向我们借风波平呢,以他们两家的冲突到目前还只在金丹层次,元婴交手点到为止,倘若元婴修士大肆交手,不但会勾动地气,让瘴疠爆发得更加怖,甚至形成瘴疠龙卷,而且这极高空处,若在其他韵屏障有那样牢固的大天,其实反而比地下更为危险。很能会被撕裂屏障,被宇宙罡风和天魔入侵。也就在这个周天,我们养成习惯,为了躲避下头的灵炁,便贪图省,飞得极高。”
她在阿育王境历练期间,自然也听闻了许多域外见闻,姜幼文听得很入神,不由笑,“其实屏障薄弱终究利大于弊,这样宗门征伐倒简单了,小小闹也就罢了,倘若真的灭门战,大家一去天外好了,也不用担忧破洲陆,谁能活着回来,谁就最大的赢家。”
怕也只有这样,洞天修士才能全力出手,大家困居琅嬛周天,就像一个笼子里关了太多猛兽,大家只能靠气势来比拼,难免有憋屈的感觉。阮慈微微一笑,想,“幼文倘若知真相,一定最气愤的一个,不过也无谓节外生枝。他的金丹关隘倘若完满,一旦晋入元婴,在周天征伐中便有极大的用处,冥冥中,其实琅嬛气运也在为最终的决战做准备。”
按姜幼文的记忆,他们距离那时间瘴疠已不远,但他上回游历至此时,两家还得如此激烈,如今前方却已被划为战场,瘴疠喷发、山河形变,众五感被干扰得厉害,他有些失了路途,带着沈七和阮慈绕了两日的圈圈,方才无奈地对两,“我晓得了,实在那瘴疠便在前方两万里处,只第一,你们也瞧见了,这里瘴疠这么多,不知那处什么样子,会不会被别种瘴气冲散,失去原本属『性』。还有一个,便前方似乎有设下阵法,不许我们进去,以我们一直在绕圈圈,这阵法分广大,我们一点感觉有,别说破去全阵,便连『摸』清全貌只怕也很艰难,这应当太微门或者无垢宗设下的遮护大阵,防止瘴疠继续往外扩散,影响到上清门的地盘。”
他说着便目注阮慈,阮慈,“怎么,你想让我去寻么?我在太微门最熟识的神目女,她此时最多金丹修为,也做不了大阵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