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到32岁,这么多年,我报复的信念一直没动摇过,我睡过马路,吃过拌着狗粮的饭,为应酬醉到吐出胃液……”
他蛊惑的嗓音像一首歌在动人地叙述着,
“我无数次想放弃的时候,就来这里找您说说话。我想起您在江苏秦那受的苦,就又有了往前的动力。
“盼了那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天,收购江氏,揭露江苏秦的恶行,让他身败名裂。”あ七^八中文ヤ~8~1~、
脊背上的伤还在疼着,但他全然没在乎,比起那伤疼,他此刻心里颤抖的兴奋更为深刻。
“我成功了,妈妈,我拉拢了江氏所有的骨干,股份大部分都落入我手。现在我的手下们在整理江苏秦对你家暴的证据。”
他眼眸低垂,比倾斜的月光还要温柔可人,“明天的游轮晚宴我会宣布收购江氏,在那结束后,江苏秦就会收到他儿子亲手寄给他的法院传单,他辉煌骄傲了那么久,也该尝到跌入谷底的感受。”
他寂寞的声音在林子里回旋,除了树木的沙沙作响声,没有其他回应。
“还有,妈妈,我又爱上了一个人。”
“乔子矜,很美的名字吧,她的人也和名字一样美。我们曾经在一起时她很爱笑,一笑脸颊就露出两个酒窝。”
他眼眸轻垂,说起她名字时,眼中的温柔挡也挡不住,“很干净,很乖,很懂事,但也很弱小。”
他盯着自己的手掌,声音逐渐沉重,“我一次次想保护她,却总是不可避免伤到她。”
他说着自己也无奈笑笑,拳头逐渐握紧:“在感情的问题上,我还是个孩子啊,如果妈妈能陪着我长大,教我一些,我也不会那么无助了。”
林毫靠在车边抽烟,听到身后脚步声回头,正是晚上12点,江总回来了。
他脸色淡然低垂,那股在车上压抑的劲没了,都跟母亲倾诉完后,舒服了。
开门上车时,林毫听见男人说:“墓碑上有灰,让看墓园的小李仔细打扫着,别落太多灰。”
林毫愣住,心里咯噔跳了下,偷偷去看男人侧颜,他说话时颧骨微动,但并不见怒色。
以往墓碑上有半点灰尘,或是有蔫掉的菊花没清除,江总都会大发雷霆。
今天却不一样,男人脸上更多是释然、愉悦,一点没有死气沉沉。
“知道了。”江总愉悦,他也就愉悦,笑了笑,踩油门往山下开去。
——
蒋凝今夜醒的,她睁眼时四周静悄悄。
意识清醒后,脸颊灼热剧烈的疼痛,刺得她叫出声,嗓音沙哑得像破旧的提琴。
蒋母在旁边打瞌睡,一听到动静敏感地醒了,立马站起来,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女儿啊,醒了?看见妈妈吗?”
蒋凝吃力地转动脸,她感到自己脸被几十块布死死缠着,嘴都被布压着,只能勉强地动两下:“妈……”
“妈在,妈妈在。”蒋母兴奋得握住女儿的手发抖,额头贴在蒋凝的手背上,“真是急死妈妈了,昏了那么多天没醒,太好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