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蛮忙低头连连说“是”,然后才对乔轩说:“赵奎在马场喂马,已经告诉你了,臭小子,快滚吧!”
乔轩冷冷看了一眼,转身向队伍外走去,在经过那些兵丁时,被告知北边贫民区有善事坊,却没有发现人群中的卓飞。
原来卓飞早已来了半天,也早已看见了乔轩,生怕这小子拜入赵武皇府,再也没办法教训这小子。
此时见这小子被骂了出来,卓飞不由连连讥笑,并远远跟在后面。
乔轩一边向北走,一边暗暗生气,想道:“原来真有这种无耻小人,为什么好人不得好报,竟是这些恶人得势。”
卓飞见这小子沿大街而行,并不钻街进巷,而大街上遍布巡逻兵丁,真是不好下手。
抬头见天色渐晚,暗想:“再等等,实在不行,等天黑了,狠敲他一顿就跑,应该没人管。”
乔轩愈走愈晕,本来饿了一天,路上又灌了不少凉风,此时又被气的不轻,只觉病势急剧加重,真有点走不动了。
忽闻到股股酒肉香味,扭头发现是那小巷子飘来的,忙向里面走去。
卓飞见机会来了,忙阴笑着跟了进去。
乔轩很快来到小酒馆前,刚想进出求点残羹剩炙,还没走入酒馆,就闻到强烈的呛鼻酒气,而后就被撞倒在地,眼一黑晕了过去。
酒馆小二忙跑了出来,对佝偻身子的老者躬身赔笑,紧张地说:“您老没事吧?也不知哪来的死乞丐,竟冲撞了您老,可千万别生气!”
然后踢了踢地上的乔轩,大喊:“喂喂!起来,快起来!”见这小乞丐没有反应,无奈叹气道:“哎,晦气,真晦气!还得跑趟善事坊。”
卓飞听见这小二说善事坊,暗想:“你让善事坊收留这小子,我还怎么教训他,还怎么给李爷交代,哦,有了…。”
然后忙走到这小二面前,笑说:“这是要送去善事坊吗?我正好顺路,就由我代劳吧!”
酒馆小二见有人主动帮忙,赶紧拜谢道:“太感谢了!要是我跑这一趟,非得把客人耽搁了,老板定会揭我皮的,真是万分感谢,你人真好!”
卓飞忙摆了摆手,笑说:“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而后就憋着坏笑去拽乔轩。
那佝偻老者迷蒙着醉眼,盯了乔轩眉目半天,见有人拽起乔轩,忽上前一把将乔轩抄走夹住。
卓飞刚拽起乔轩,想将他架到偏僻处,忽觉手中一空,人已被佝偻老者抢走,卓飞刚想开骂,就偏头捂鼻躲开。
佝偻老者喷着酒气,醉问:“看你胸口的字,是李府的奴才吧,怎会去善事坊顺路呢?”
卓飞见这佝偻老者认出自己,还敢如此说话,便不敢轻易造次,嗫嚅着想问明老者身份。
酒馆小二怕又生麻烦,忙上前告诉卓飞,这佝偻老者乃是赵武皇府的人。
卓飞忙陪笑道:“请恕我眼拙,没认出您老,我要去善事坊那边看朋友,所以才顺路,您老千万别怪罪!”
佝偻老者冷眼看了看,说道:“滚吧!”
卓飞如蒙大赦,急急忙忙向善事坊跑去,直到回身看不见佝偻老者,才走街串巷兜圈回李府了。
佝偻老者见卓飞跑开,才夹着乔轩向赵武皇府走去。
酒馆小二忙追问用不用送,佝偻老者也不答话,兀自带着乔轩走了,酒馆小二悻悻地转身回了酒馆。
众兵丁正在赵武皇府北门执勤,忽见佝偻老者夹着一人走来,皆调笑说:“老杨头,你这从哪儿捡的,不会是你私生子吧?”
老杨头越发佝偻身子,醉笑着回答:“诸位兄弟,快别拿我开玩笑了,这小子刚撞了我,结果自己却晕了,我要等这小子醒来,乖乖给我赔罪。”
右边兵丁笑道:“看这小子落魄样,可没东西赔你,还是收了当儿子吧!”
老杨头佝偻身子,打了个哈哈,笑问:“诸位兄弟,我把人带进去,没事吧?”
左边兵丁笑答:“没事,带进去吧,只是小心点!别让大总管看见了。”
老杨头笑了笑,就夹着乔轩,进入赵武皇府。
老杨头乃是演武场的管事,住在演武场旁边的回事房内,又过了没多久,就带着乔轩进入回事房,先将乔轩在床上放好,接着号了号脉象,又探了探发烫的额头。
这才确定这小子只是得了风寒,没有其它什么烂七八糟的病,老杨头想到自己正好有药,就开始刷锅泡药,准备熬药的事情,正在忙活之间,就听这小子迷迷糊糊喊爹娘。
老杨头知道他是烧迷糊了,过了一小会儿,便又浑浑噩噩喊星虎哥。
老杨头忙用温水湿了毛巾,先将他的脏脸擦干净,看着白净的小脸,不由地呆住了。
老杨头喃喃道:“真像我那蒙难的孩儿,当时也有这么大了,好痛心!”
紧接着就要落泪,忙止住伤悲,紧咬了咬牙,又恢复一张冷脸,拧了一把毛巾,再搭在乔轩额头,便去熬药了。
又过了没多久,就熬出多半碗药汤,又晾了小半天,发觉不再烫手。
老杨头便去叫乔轩,却怎么也叫不醒,只能将乔轩扶起,掐开嘴灌药汤。
又等了一会儿,才扶着乔轩躺正盖好,见没了自己睡觉的地,就另拿了被褥,转身去外屋公案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