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知道,那就由我来定了。”女人的声音低沉了些。
下一秒,塞勒斯只觉得自己的嘴唇触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潘多拉竟然吻了他!
塞勒斯如遭雷劈,他僵在原地。
潘多拉搂着他的头,亲了几秒之后感觉自己像是在和死人**,她抬起头,不满地说,“你能不能有点反应?嘴张开。”
“潘……”
塞勒斯刚一开口,女人便凑上去,挤入他的口腔。
他紧紧地捏着她的袖子,一时间进退不得。
等到她离开他的嘴唇,塞勒斯仍然是受到巨大冲击的样子。
“……为什么。”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什么为什么。”潘多拉倚靠着他,漫不经心地问。
“我们是敌人,你为什么亲我?”塞勒斯终于低下头,对上潘多拉的眼睛。
“都说了是奖励。”女人懒洋洋地说,“而且你觉得我在意那种事情吗。”
她伸出手,开始解塞勒斯衬衫的纽扣。
她动作很快,塞勒斯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衣领已经被完全打开。
“你又要做什么?”塞勒斯惊恐地说。
潘多拉抬起头,她露出一个有些妩媚撩人的轻笑。
“你这样全身心奉献给人类有什么用?”她轻轻地说,“不如奉献给我,我就放人类一马,这样你不是也能保护他们吗?两全其美。”
塞勒斯好像一个英雄故事的主角,偏偏被潘多拉拖入十/八/禁的成人童话。
他伸出手,紧紧握住潘多拉在他纽扣上的手指。
“……不行!”他艰难地说。
“你的部队驻扎在这个星系吧。”潘多拉漫不经心地说,“我用它们作为威胁,也不行吗?”
她能够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已经彻底慌了神。
可能他活了二十八年,都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事情吧。
潘多拉用星际军威胁他之后,塞勒斯的手虽然仍然握着她,可是却失去了力气。
她伸出手,继续解他的衣服,却察觉到了男人情绪上的低沉。
就好像……他对此有点失望。
失望,什么意思,对她吗?
难道是觉得她这样是个烂人?
开什么玩笑,她杀他都可以,做这种事情塞勒斯就觉得失望了??
潘多拉差不多快几百年没体验过这种烦闷的情绪了。
如果是别人,她是不会在意对方是什么想法的。对她而言,男人基本都是贱胚子,哪怕再不高兴,再义正言辞,上了车也都会露出高兴的真面目。
可是塞勒斯……
潘多拉甚至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此感觉如此难过而失望。
她忽然就对这件事失去了兴趣。
“……算了,无聊。”潘多拉烦闷地说。
她收回手,转身便要离开。
在她离开的那一刻,她的手腕却被男人握住。
潘多拉转过头,便看到男人侧着脸,不愿意看她,可他仍然扣着她的手腕。
是担心他的部队?
“做什么?”潘多拉冷冷地说。
她如此阴晴不定,前一秒还语气温柔勾人,如今却全部阴沉下来。
塞勒斯无能为力,他深知她有多么强大,或许她走出门,整个星球就生灵涂炭。
他低下头,声音沙哑地轻声说,“别伤害其他人,求求你。”
潘多拉的心尖儿就这样被他勾了勾。
忽然间,她就不生气了。
好吧,就算他现在不乐意也没关系,或许有一天,他想主动的时候,反而会更有趣……
她向前迈步,来到塞勒斯的面前停下。
魔女伸出手,轻轻地抬起元帅的下颌。
她露出轻笑,“好啊,我可以既不和你做,也放过那些人。但是……”
“但是什么?”塞勒斯终于抬起眼眸,他望向她。
魔女倾过身体,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叫我姐姐,我就原谅你。”
塞勒斯一怔。
她看起来和他是同龄人,但是实际上……是啊,她可是个至少有两千岁的魔女啊。
可是,不知道为何,他不太想这样叫她。
塞勒斯冰蓝色的眸子里似乎有些为难,潘多拉便耐心地等待他。
过了一会,男人终于轻轻地开口,“……姐姐。”
潘多拉露出满意地微笑。
她伸出手,又一个一个帮塞勒斯系上纽扣。
魔女抬起头,又耳语道,“那下次再见,元帅大人。”
离开时,她轻轻地咬了下他的耳垂。
塞勒斯的脸,骤地红了起来。
四。
回去的一路上,塞勒斯都一直心烦意乱。
他连续几天又没睡好,白天时似乎也有了幻觉,好像总是能感觉到唇边的柔软。
离开那个星系后,塞勒斯却被忽然调回人类联邦的总部人造星球。
一般除了重大事件的商议,他几乎不会被从前线叫回来。
塞勒斯很快便意识到此次情况和过去不同,他被收走了所有的武器,并且安置在一间被装修得极其豪华的总统套房里。
即使没有人说过什么,可他仍然敏锐地察觉到这间套房的豪华下是非常坚硬安全的特质墙壁。
他从小到大的身体数值都在人类联邦的手里,恐怕这是他们为他特质的牢笼。
等到总统走进来的时候,塞勒斯已经一切都明白了。
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中,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元帅制服,脊背挺直,坐姿标准,像是一尊漂亮优雅的雕塑。
总统在另一边落座。
“您一向很聪明,元帅大人。”他说,“您知道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吗?”
“γs894行星。”塞勒斯简短地说。
在总统面前,他恢复了以往的淡漠和冷静。
总统点了点头。
“你在那星球上遇到了魔女。”他说,“你当时的心跳和各项指标激升,并且影响了你后来将近一周的时间——能解释一下,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塞勒斯沉默下来。
过了十几秒,他缓慢地开口,“我与她接吻了。”
他没有为自己解释更多。不论他是不是被迫的,可在当时他的情绪中,除了震惊,没有厌恶。
甚至是她说后来的那些话……他也只是有点失望,仍然没有讨厌。
在来之前,总统已经有所猜测,但没想到塞勒斯会真的将这种劲爆的事情用如此平静的口吻说出来,他仍然震惊地站起身。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总统不敢相信地说,“魔女是全人类的敌人,也是你的宿敌,你是为了杀她而生——”
塞勒斯垂着睫毛,一动不动地听着总统的斥责。
原本他的沉静是好品质,可是如今,却让总统头秃。
“为什么,元帅大人?”总统说,“给我一个解释。不,给全人类一个解释!”
塞勒斯终于抬起眼睛。
“我说过,她拿我当消遣。”他语气平淡,“而我们没有能力杀她。”
总统一时无言。
他知道塞勒斯说的是对的,他们没办法杀魔女。元帅长得如此英俊,魔女看上他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该死的……
“你可是塞勒斯啊!”总统绝望地说,“你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塞勒斯的嘴唇抬起嘲讽的笑意。
“我想以身殉职,只要她不想,我都死不了。我又有什么办法?”他缓缓地说,“总统大人,你们将我抬上神位,可与她相比,我仍是凡人。”
总统有些疲惫地坐下。
“而且……”塞勒斯缓缓地说,“我觉得她没有书上说的那样坏。”
他受到的教育,把潘多拉描绘成地狱的恶魔,可他明明能够感觉得到,潘多拉可以沟通,她除了拥有恐怖的力量和漂亮的样貌之外,其实和人类一样。
总统却深深地叹息一声。
“元帅大人,请你记住我的话。”他说,“永远都不要同情敌人。想想在她手上死去的那些生灵吧。”
塞勒斯陷入沉默。
…
在之后,塞勒斯很快恢复原职。
他如今在星际军和人民心中已经是信仰一样的存在,没人敢扣他太久。
塞勒斯将自己投入进战场里,几次作战下来,他终于冷静了许多。
可是很快,潘多拉又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她用更隐秘的方式联系塞勒斯,塞勒斯明明不该继续保持联系的,尤其是在总统的再三敲打之后。
可是鬼使神差中,他就像是青春期的男孩,‘家长’越强硬禁止的事情,塞勒斯却偏偏第一次涌出了想对着干的骨气。
他保持和潘多拉的联系,甚至偶尔会和她见面。
潘多拉总是神出鬼没,两人之间的见面短暂却隐秘。
他终于发现潘多拉穿梭的法宝。
他们偶尔会接吻,而塞勒斯越来越能压下自己的心跳和反应,不被仪器察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可他不可自拔。
也是,谁能拒绝像是潘多拉那样的女人呢?
偶尔,他们也会聊天,塞勒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走向陌路,他不仅会因为对她的越来越了解而欣喜,甚至开始思考,他过去受到的灌输是不是真的。
潘多拉也是如此,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过,她以往对待男人都像是炮/友,可唯独面对塞勒斯时,她耐心得像是在谈恋爱。
有一天,塞勒斯再次被召回。
“向你介绍一个人。”总统热情地说,“他叫法蒂教皇,有能够杀死魔女的能力。”
五。
与这个法蒂教皇合作,是塞勒斯的职责。
杀了魔女也是他的责任。
为了找到杀她的武器,他甚至和教皇一起回了趟蓝星。
因为人类过度开采资源,蓝星上除了少部分人类之外,大部分的地方都已经被荒废了。
他们来到当年封印魔女的海沟,通过法蒂教皇的魔法,塞勒斯看到了过去发生的事情,而不知道是不是时间久远,法蒂教皇没有找到他想要的武器。
离开蓝星时,二人情绪都有点低落。
法蒂教皇还反过来安慰他,“没关系,元帅,就算不能杀她,我也有几个狠毒的咒语,可以将她一辈子锁在蓝星里,无法离开蓝星。”
塞勒斯只是沉默不语地点头。
他这些年在人们心中留下的伟岸形象,让连法蒂教皇这样奸诈的人都信任他。
十个消失后,在星系的另一边,人类联邦的人工星球上来了不速之客。
潘多拉今天梳起了一个高挑的马尾,身穿利落的皮衣制服。
她穿什么风格都那样好看。
她大摇大摆地来了人类高层的老巢,人类所有的攻击对她都没有效果。
联邦总统想要乘坐飞船逃离,也全部被魔女的力量拉回。
她拎着总统的衣领,一路走进办公室里。
“你,你要做什么?”总统沉声说。
他不知道魔女在图谋什么。人类的秘密,科技的图纸?可她这么强大,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
结果,他听到潘多拉说,“把元帅的资料都调出来,我要看。”
“你说什么?”总统瞪大眼睛。
“我要看他的资料,你不知道我对他的好奇吗?”女人漫不经心地说,“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不许骗我,你知道后果。”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我是绝对不会——”
总统的话说道一半,只见到潘多拉坐在办公桌上,她缓缓地抬起手指,整个星球便开始震动起来。
女人黑眸威胁地看过来。
总统舌尖一转,然后说,“五分钟,他的资料是绝密。”
起初,当塞勒斯反复向高层们述说魔女的强大的时候,其他人都是半信半疑。
如今总统亲身经历,终于相信塞勒斯的话是真的了。
她很强大,而他们没有选择权。
油嘴滑舌的打太极对潘多拉而言是没有用的,她没有弱点,而人类处处都是弱点。只要她威胁毁掉几个星球,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没办法,总统只好将塞勒斯真正的资料调出来给潘多拉。
潘多拉便坐在桌子上闲散地翻阅着,总统一动不动坐在老板椅中发呆,他已经调走了星球上所有的人,他能到的也只有这些。
看完之后,潘多拉轻笑一声。
“你们人类真是有趣。”她说,“塞勒斯是你们量身定做,要献祭于我的祭品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总统顿时不高兴了。
塞勒斯是所有人类的骄傲,不容许这样的玷污。
“你们对他的所有训练和培养,都能看得出为了对付我的影子。”潘多拉说,“而且……”
她的手指划过资料。
她似笑非笑地说,“真的吗,从小将他隔离在普通人感情之外,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是编号,可偏偏从小到大只向他反复强调我的名字?”
总统的汗开始冒出来。
“怪不得……”潘多拉没工夫在意他,她注视着资料,自言自语。
怪不得当时想强制一下,塞勒斯都会那样抗拒而且失望。
毕竟,他可能从小就盼着长大和她见面,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他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没有内心中期待的那样,是不是也会很失落?
她又翻阅其他资料,不由得蹙起眉毛。
“你们真是毁灭人性。”她说,“这些训练和虐待孩子有什么区别?”
“还不是因为你!”总统忍不住辩驳道,“如果不是为了打倒你……”
“哦?”潘多拉懒洋洋地说,“人类的星际军以三年占领一个星系的速度扩张,也是因为我?”
总统不说话了。
潘多拉合起光脑,她看向总统。
“我对你们培养出来的元帅很满意。”她说,“做个交易吗?将他献祭给我,我保证,魔女的阴影将从人类的头顶彻底消失。”
总统一怔,随即他勃然大怒。
“你将塞勒斯大人当做什么?!”他愤怒地说,“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潘多拉轻笑起来。
她下了桌子,站起身,摆了摆自己的头发。
“听了这么久,怎么不进来?”
她转过头,看向身后。
门外,两个身影缓步走入,一个是塞勒斯,一个身穿长袍的老头。
“法蒂教皇,元帅大人。”总统松了口气。
法蒂教皇……?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何,有点耳熟呢。
“魔女,你还记得我吗?”法蒂教皇手握一本古老的书,他冷冷地说,“一万两千年前,是我封印的你。”
“啊。”潘多拉漫不经心地说,“除了你之外,其他人连带着后代都死绝了。你是让我来再送你一程吗?”
“你——”教皇气不过,他低声对塞勒斯说,“元帅,就如我们来的路上说话的那样做,封印她,记住了吗?”
潘多拉的目光这才落在塞勒斯的身上。
她红唇微勾。
“元帅大人。”她轻笑道,“找到杀了我的方法了吗?”
塞勒斯垂下睫毛,他一言不发地抽出了自己的佩刀。
“总统先生,请躲远点。”法蒂教皇说。
总统赶紧从潘多拉的身边离开,他躲在了走廊外。
法蒂教皇翻开古书,随着他吟诵咒语,天空中狂雷大作,全部劈在了潘多拉的身上,犹如锁链般缠绕她的身体。
那本该带来同等级的疼痛,可潘多拉仿若未闻,她的目光仍然注视着元帅。
她的嘴唇露出笑意。
真是令人期待,塞勒斯会怎么做呢?
没关系,就算他再一次攻击失败,她仍然会放过他的性命。
他这么想杀她,那个时候不会因为希望落空而崩溃吧。
潘多拉这样期待着。
她注视着塞勒斯举起长剑,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捅/入法蒂教皇的后背??
女人睁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地注视着这一幕。
最震惊的还有总统,他尖叫道,“塞勒斯,你做了什么?!!你杀了唯一能解决魔女的希望!”
塞勒斯踩着法蒂教皇的后背,拔出了长刀。
鲜血婉转地在刀身蔓延着,他抬起头,平淡地看向总统。
“我看了过去的事情,是人类将她逼上这条道路的。”他说,“这是人类的恶缘,必须以人类来终结,可不该是用这样的方式。”
“以血与恨意,只能换回更大的滔天血海。”塞勒斯垂下睫毛,过了几秒,他才抬起头,看向潘多拉。
女人仍然震惊地注视着他。
这些年来,她赖在人类身边正是因为塞勒斯所说的原因。
活了这么久,她才发现自己的灵魂不知不觉已经和人类捆在一起。
她已经不记得刚开始她和人类的恩怨是怎么开始的了,可恶意裹挟着恨意,人类恨她,她杀人类,这条黑色的线却越发地裹紧他们。
如果想得到解脱,解铃还须系铃人。
所以,无聊到想死的潘多拉只能日复一日地期待人类来杀死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条血黑色的线似乎仍然无形中捆绑着她的灵魂,让她痛恨人类,又没办法解脱。
没有人意识到过这一点,塞勒斯是第一个说出这样话的人。
……或许,她和人类真的都错了,用恨意来化解恨意,得到的只是更加坚固的捆绕?
“你到底在想什么,塞勒斯,你疯了?!”总统惊愕地说,“魔女和人类之间本就不共戴天,必须要拼出鱼死网破才行……”
塞勒斯却轻轻地摇头。
他垂下睫毛,轻声说,“我杀了教皇,是背叛了我的职责。”
他又抬起头,看向潘多拉,轻轻地说,“人类也亏欠了你一条命,是人类自己将自己放上恶性循环,你本来可以有一个不同的人生。”
“所以,我还给你们。”
他擦干净刀身,然后调转刀柄,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胸膛。
潘多拉和总统同时睁大眼睛,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塞勒斯将长刀刺进自己的胸膛,她的力量都没办法赶上他的动作……
沉重的撕裂声,刀尖从塞勒斯的后背亮出,滴下殷红的血。
潘多拉和总统一同扑了上去。
“你这是做什么?”潘多拉抓住他的肩膀,她厉声说,“你糊涂吗,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塞勒斯的脸色越发苍白,咳出一口血。
“人类……欠你的。”他轻轻呼吸着,艰难地说,“对不起。”
“塞勒斯!”总统更是流下眼泪,痛苦不已,“你怎么能……怎么能……”
塞勒斯缓缓地侧过头,看向他。
“……我亏欠人类的,以命相还。”他轻声说。
说完这句话,男人倒了下去,潘多拉接住了他。
他的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血液侵染二人的衣服。
潘多拉瞳孔紧缩,她扶住他肩膀的手在抖。
总统跌在地上,几乎休克。
泪水的朦胧间,他看到魔女抱起了塞勒斯。
“你要将他的遗体拿到哪里去?!”总统绝望地说。
魔女的背影一言不发的消失在门口,凌乱的办公室里只剩下血泊中的法蒂教皇和一路延伸至门口的血。
六。
塞勒斯以为自己死了。
他就像是睡了漫长的一觉,醒来时,浑身酸痛,胸膛仍然刺疼不已。
塞勒斯艰难地坐起来,他缓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在一个类似于星舰的卧房里。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穿着t恤,拉开衣服看了一眼,他的胸膛上留下了一个褐色的刀疤。
那不是做梦。
他自杀了,然后……又活过来了?
塞勒斯下床,他的身体有点僵硬,连穿上拖鞋都做不到,只能光着脚缓慢地走出卧室。
他本来以为这是某个人类联邦的星舰,结果走出去才发现,是个小型飞船,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沙发中,她的背后舷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宇宙。
塞勒斯一怔,随即,他的心跳似乎这才活了过来,开始跳跃起来。
“……潘多拉?”他声音带着沙哑。
不远处,女人抬起头,那浓艳精致的漂亮面庞,正是潘多拉。
“你睡了将近一个月。”潘多拉抬抬下巴,“坐。”
塞勒斯便拖着步伐走过来,他本来想坐潘多拉的对面,可在女人目光的威胁下,他还是坐在了她的身边。
“感觉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潘多拉关怀道。
“还可以。”其实塞勒斯仍然有点久睡的不适,但他没有说出来。他看向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潘多拉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样问,伸手将茶几上的报纸递给了他。
塞勒斯一打开,整个人都惊呆了。
头版头条上,竟然是他的葬礼!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看向潘多拉。
潘多拉无辜地说,“你死了啊,你自杀了,你忘记了。”
“可是我没死。”
“因为我带你离开后,救了你。”潘多拉轻描淡写地说,“不客气,就当是你解除我因缘死结的报答吧。”
塞勒斯有点没听明白,但很快,他有了一个猜测,他睁大眼睛看向她。
潘多拉点了点头,“就像你想象的那样。你的自杀,你的道歉,你的血,终于打开了我和人类之间的死结。我和人类终于可以彼此放过了。”
塞勒斯代表人类,他在一个潘多拉难以想象的中立光明立场中自杀,他真心愿意为了她而死,也愿意为了人类而死。
他打开了那团死结。
潘多拉的人生,终于可以从她的二十九岁继续开始向前走了。
她将这些解释给塞勒斯听,塞勒斯衷心地说,“那太好了,祝福你。”
他真心为她高兴,却看到潘多拉目光深沉地看向他。
“怎么了?”塞勒斯问。
女人便这样靠过来。
她扒着他的肩膀,塞勒斯顿时变得僵硬。
“你死了,你的命已经还清了人类的债。从现在开始,你要对我负责,就像是你之前负责人类那样。”
她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救了你,你的命从现在开始是我的了。有意见吗?”
塞勒斯僵硬地说,“可以有吗?”
“嗯?”潘多拉警告地抬起眉毛。
塞勒斯很识时务地说,“没有意见。”
潘多拉这才满意。
她说,“你是不是从五岁开始就暗恋我?”
“……才没有。”
“你有。你进教堂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你心跳紊乱了。”
“我没有。”塞勒斯坚定地说,可他的耳根还是出卖了他。
“好吧,那我们来试一试。你没有舌吻过吧?”女人露出微笑,她靠在男人紧实的胸膛上,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脖颈都已经泛红。她轻声缠绵地说,“我还有许多事情可以教给你……”
……
小小的飞船在宇宙中前进。
犹如洪流中的一叶轻舟,四周黑暗,可船上却整夜传来温暖而满足的光亮。
——深渊名媛·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