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国庆,徐良大婚,何谢廉赶回来参加婚礼。席间,何谢廉约了方南到阳台上抽烟,三两句话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些事情。有关何跃森的。
方南摸不清楚他的思路。一路往上爬的何谢廉,愈发沉稳内敛,居然有了点不怒自威的样子,跟他老子越来越像。
直到一根烟抽完。
何谢廉把烟蒂按熄在阳台粗糙的花岗岩柱子上,语气也不见多激烈,平平淡淡的。
方南你前两年帮了老头子一把我知道,他也一直惦记着你的好。眼下我那后妈也没了,老头子念旧,上次打电话还跟我商量,看是不是调回A市呢。你呢,现在身边有伴儿了吗?
方南心里一激灵,嘴巴快过大脑。
有了。
认真的?何谢廉挑挑眉,盯着他看,半晌莞尔一笑。挺好,好好过吧。
方南不敢多想,可是他隐约知道何谢廉的意思。
“刚才给我爸打电话,他说给你发了个大红包,你看着没?”丁子明的问话把方南拉回现实:“微信。老头还挺紧跟时尚,退休了也没颓废,还懂微信支付宝哈哈。”
摸过手机,方南打开微信。果然,丁爸丁妈给他发了个转账的大红包,两千块。
叼着筷子,方南飞快的回信息。谢谢爸妈,祝二老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凑头过来“监督”的丁先生很满意,伸手摸了摸方南的头发:“乖。”
要说丁子明这人,其实是有妻奴潜质的。只是另一方面,他又像是方南说的那样,身体里住着一个长不大的小孩,霸道恶劣执拗又坚持。就像是称呼。
两人交换了戒指当年回去S市过年,丁子明在完全没打招呼的前提下,饭桌上就逼着方南改口。
饶是丁家父母那么镇定的人,当时都涨红着脸,目光躲闪,各种不自在的小尴尬。更别提方南了。
差点当场摔筷子走人。
还是丁妈率先缓过来解的围。小方啊,也该改口了,都是一家人了。
就这么从尬癌发作硬着头皮张口,到后来慢慢习以为常。
吃完饭,两人拎着丁子明折好的一大袋子金元宝,开着方北的车去给方妈上坟。
黑山白水间,大雪覆盖了天地,空气中干净的仿佛带着甜味,口鼻处缭绕的白气很快凝结成细碎的小水珠,沾满了挨着的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