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困不住我哈哈哈——”凌铖放声大笑如同被捆绑的小兽奋力撕咬,恨恨不已陷入昏睡。
绿帽子抖得比我还厉害:“宿主,千万别刺激他,你没看到外面的天都变了吗?”
电闪雷鸣的暴风雨,整整浇灌了七天七夜。大水漫上一楼,我怀疑精神病院会不会被洪水冲走。
转头叹气,我盯着裹在被子里的凌铖说不出话。绿帽子藏在茶水间,听到了别人口中刚进来的凌铖。
平时真的很乖,很招人喜欢的少年。可是一发病就疯狂想逃离这里。凌铖他很聪明,差点成功了三次。一旦被抓回来,他开始想着法儿自杀,甚至鼓动病人造成骚乱,自己安安静静自捅刀子割腕。
如果不是有人吩咐着给凌铖戴上生命体征检测仪,随时随地派人盯住少年的东西,凌铖早不知道死八百回了。
“反派也有情,反派也有病。”绿帽子老妈子似得叹气,恨不得将凌铖哄在手心里。
我一定传染了绿帽子泛滥的同情心。
三天两头盯着凌铖,不许他靠近危险的物品。少年不好好吃饭,想着法儿跟食堂大妈换些小零食。躁郁症男人挥舞扫把四处袭击时,我瞅准机会抱起专注念书的少年就跑,气喘吁吁狂奔在漫长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
拽下阳台上的少年,我压住他的手脚,掏出写满大字的字的纸怼到他眼前: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想出去,我帮你!
凌铖空洞的眸子洒进一点光亮,我竭力展示自己的自信满满,胡乱打着手势:
我可以!相信我!
凌铖似乎看懂了,他放弃抵抗,仰面呆呆躺在地上。我挂上老妈子身份,牵着他离开。
“你是真的吗?”他这样问着。
凌铖不止一次把我当做虚假的存在,当惯隐形人的我不爽的强调:“真的,比珍珠还真!”
凌铖笑了,不是癫狂的大笑,不是绝望的苦笑,一种我从未在他身上看过的表情。少年澄澈清亮的双眸,微微勾起的嘴角盛放着孩童般希冀。
“凌铖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绿帽子好奇道,“我从来没做过梦,这是什么感觉?”
如果做了噩梦,他会当真的吧。我为少年轻轻盖上被子:“做个好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