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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2 / 2)

王进听了,也不在意,打起珠帘便往门内去。只见进门是一方清静小院,院中一棵参天榕树。三面开着三扇院门,北面那扇,上书“余音”二字,往里沿着抄手游廊,便是平日歌舞升平之处。而透过西面小门,穿过帷幔重重,则隐约可见荷花池,九曲桥,精致水榭,想来是众人宴饮游玩的地方。

那王大公子此刻跟着引路小厮,正过东面院门,往北而去。只见一路上屋舍迭绵,鳞次栉比,间杂亭台楼阁,缠绕花草萋萋。待行出数十丈,便忽然深幽冷僻起来,青砖大路都换作曲折小径,而道旁松柏垂露,翠竹扶风,皆自有一股凛凛冽冽,深秋意象。

“便是这了!”

王进闻言,顺着他手望去,便见院墙边上一座二层小楼,在寒凉秋雨中朦朦胧胧,楼外病柳枯黄着摇摆,衰草连绵低伏。王进先前因着小雀落水之事,曾到过琳琅阁一趟。只是彼时是那琵琶伎带路,王进心中又惴惴不安,是以未曾细看。今日一见,却不禁心中纳罕,怎生的偏僻如此。

那引路小厮见他迟疑,又知他是玉山熟客,恐他以为锦园怠慢,便解释说:“玉山公子爱清静,太挨着歌台便嫌吵闹,于是指明要搬到此处的。”

王进听罢,神色了然,便不再多言,却远远看见小雀那丫头穿着件水红绉纱裙,一手打纸伞,一手提裙摆,正弯腰看着门前花盆里盛放的延年花。那小丫头听见脚步声,扭过头来,娇憨一笑,甜甜道:

“王大公子万福!”

“喏,小雀,拿去买糖吃。”

王进言罢,从钱袋里摸出粒金珠来,抛给她,又问:

“你家公子呢?”

小雀揣着那金珠,便笑开了,口无遮拦,

“我家主子听闻王大公子要来,又是换衣服,又是梳头,这会儿——”

不料话音未落,玉山便忽的将那二楼窗户推开,探出头来喝她,

“瞎贫什么!”

王进见状,只是笑,留下永禄去与小雀嗑牙料嘴,径自背着手上了二楼。只见那琵琶伎穿着王进送的芙蓉色缎袍,手上一支犀角发簪,正沉着脸对镜簪发。他听那王大公子转上楼来,也不言语,只默默然当没看见。王进见他那样子,道他也是宜嗔宜喜,眼中泛起些宠溺神色,便劝他说:“小雀那丫头还小,心直口快,又不是损你,你生的什么气?”言罢,又凑过去,从那琵琶伎手里接下簪子,替他细细簪上,说:

“今日重阳节,常乐坊蓬莱馆中有重阳隐逸会,齐聚京中名士,赏花联诗,你去也不去?”

玉山听了,向后懒懒的靠在那王大公子身上,仰着头眉眼如画,嘴里却含酸带讽:“你知我素日里最不爱抛头露面,和我说这些,有甚么意思?”

那王大公子却笑起来,给他理了理额前碎发,又道:

“那你若不露面,可就去得了?”

玉山不解,正忖这王大公子莫不是烧坏了脑子,说这些荒诞不经。就见那王进忽然笑着解了深青大氅,胳膊一展,将他蒙头兜住,又手上用力便打横抱起。那琵琶伎几时经过这样的阵仗,只觉目不能视,又被那强壮手臂一头肩背,一头膝弯的勒在宽阔胸膛里,顿时慌了神。

“你发甚么疯,还不放开!”

玉山死命挣了起来,无奈气力不济,临了只收获一阵缺氧窒息,头脑发昏。那王大公子见了,低下头,沉着嗓音唬他:

“你再挣,小心我摔你下去。”

玉山闻言气结,又听他正走在楼梯上,担心真有个好歹,只好深深呼吸了几口,咬牙切齿的吼他:“王进!”

“欸。”

那王大公子笑得没脸没皮。

这时永禄正在楼下喝茶,见王进抱着玉山下来,惊得眼珠子溜圆,差点掉了下巴,他舌头打结,“爷,爷……这……”

王进却笑的得意,指使他:

“快去驾车,他成天闷在琳琅阁里,可算被我拿着了!”

永禄听了忙点头,打起伞诺诺的将他二人送到了门前。

玉山甫一上车,便将那深青大氅一把揭了,瞪着双湿漉漉的桃花招子,伸手就打王进腰侧。那王大公子结结实实挨了他一下,故作吃痛,皱眉说:

“我好心带你出来,你竟要打我。”

玉山闻言气得脸都白了,心想天下竟有厚颜如斯之人,他拍着那柏木车舆,嚷道:“永禄,快停车!”

可怜那小厮,两头都受气,里外不是人,急得愁眉苦脸。最后无奈,心道那王大公子才是自家主子,到底忤逆不得,便索性由得玉山着急上火。

那琵琶伎见多说无用,索性站了起来,吓得那王大公子连忙把人揽到怀里,哄他说:

“好了好了,我这就给你赔不是,但那蓬莱馆着实是个好去处,又不是诓你的。何况这都在半路上了,你就当赏我个脸不好?”

这斥国公府的王伯飞,京城里顶风流得意的人,几时这样低声下气过?玉山闻言,虽然心中仍是着恼,但也不过是为着自己跌了面子,羞愤而已,倒不再怨王进那些胡作非为了。他抿着唇,暗忖那本就是个浑鬼,与他生气也是白费劲。于是从王进怀里挣出来,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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