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鬼哭接刀,运尽功力加上赤羽的溘钨斯加成,直插额上的神庭穴。
头上一道血流,炎魔眼前一阵模糊,力量疾速流失。他咆哮道:“一起下地狱吧——”
震天嘶吼撞击在场每个人的耳膜,一代魔神不甘地望向他认为的蝼蚁,生命的最后一刻爆出全身功力震飞围攻三人。仰天长啸,地裂千丈。
祭司施法保住史家二子小空,炎魔作为灵体,他的下场只有灰飞烟灭。
紧绷的神经随烟尘散去而松弛,总算腾出手来抹去颊边额上的汗,发现背后已经湿透。
尘埃落定,西剑流再斗下去只是白白牺牲,祭司宣布:西剑流全面投降。
俏如来一时不能决定如何处置西剑流众人,先带回正气山庄囚禁待判。
35
西剑流众人被押入一座宽敞简朴的庄园。庭院内植松种柏,墙壁有坍塌的痕迹。草坪上许是有过花的,如今杂草长得老高,花不见一朵。西剑流入侵,史艳文失踪五年,无人再有心思打理庭院。
这里就是中原领袖史艳文的居处、正道最大的聚集地。庭院简陋而不破败,松柏参天,在无人照料的情况下苍劲依旧,颇有坚忍不拔的君子之风。
梁皇无忌在房间门口设下结界,留人看守。
赤羽现今陷入了任人宰割的状态,无法为西剑流再做什么,是以他能更多地想自己的事情。他的目光追逐着宫本总司,他确实是活生生的,不是幻觉,不是形貌相似。
他想好了,承担责任,用性命偿还罪孽,尽可能换取同志的一线生机。那么,总司就是他最后能见到的兄弟,看见总司,他产生了四人齐聚的错觉。
尽管虚幻,但他喜欢这种感觉。
赤羽坐着闭目养神,一边安抚出云等人一边思考如何说服俏如来让自己一力承担。
宫本总司对守在门边的人说了几句,进入结界。“信,俏如来请你过去,义父与柳生大人也在。”
赤羽一听这三个名字就明白了这次谈话的重要性,朝属下们一点头,随总司离去。
俏如来的决定是,留下主导西剑流侵略的主谋者,其余人员立刻撤出中原。
中原与西剑流之战蔓延数年,多少死伤,血腥弥漫了中原大地。坚持报仇只是仇恨与抱负的循环,受苦的是黎明百姓,他不愿意再延续仇恨。
赤羽当即赞同,这样的收场求之不得。“你的处置令我意外。我会留下,以我一人的性命换取其他人的安全离开,值得。”他不愿意再失去任何一名同志,就让他为西剑流奉献一切,西剑流军师的性命够分量给中原人一个交代。
祭司坚持自己和柳生鬼哭留下赎罪,向来把责任放在首位的赤羽却感情用事了。他通晓世事悲欢离合,但在失去两名兄弟之后他的心里空了一块,尽管总司没死活生生地来到他面前,痛楚有增无减。
祭司暗暗叹了口气,她从小看赤羽长大,脾气性子一清二楚,任何小动作都逃不出她的眼睛。赤羽的心伤是她执意复活炎魔导致的,更不能让赤羽为她的错误赔上性命。
她向俏如来请求单独谈话,告知赤羽她与鬼哭受到炎魔的诅咒,三天后便会化为两尊石像,让他千万珍重传承西剑流的薪火。
赤羽咬牙接受了。可恶的炎魔!就算死了,影响仍然阴魂不散。
他能做的,只有守护西剑流。
心情沉重地走出房间,一只宽大的手掌按在他的肩上。“信。”
“总司。”赤羽叫出那人的名字,“要不是决战,我还没机会见到你。”
“我不想你们难做。”
异乡的风霜没有让宫本总司沧桑,将他磨砺得宁定稳重,透出大自然的浑厚。这些年来,他对着朝霞夕照日月星辰参悟,剑道精妙而浑然天成。
“我的离去刺激义父积极筹备侵略中原,抓走了史家儿子小空。也许你认为我拖延了西剑流的脚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不敢奢求原谅。”
“见到你过得好是我最大的安慰。”赤羽确定,战场上第一眼看到总司,他的心情是欣喜,是宽慰。“天地双部无关紧要,只要我遇上神蛊温皇,这一切就注定了。”
宫本总司深表认同:“温皇是个难缠的人,所幸你没遇上任飘渺。”
“我遇上了。”
“那你……”温皇是个执著的人,任飘渺则让执著加倍。“他刁难你了吗?”
任飘渺为了逼他一战不择手段,剑无极事件可见一斑
“他没有伤害我,因为我与他有局在先。你是他的目标,多加小心。”
“那你呢?”对信的第一印象,聪明懂事的孩子,不闹脾气不挑衅滋事。他总是把事情办得妥帖,还会照顾到同伴,是个不需要担心的人。正因为如此,信时常被忽略他也只是个孩子,懂事一点的孩子,需要关心照顾,会伤心会脆弱。
“如果我有想做的事,你能替我担下责任吗?”
不可能的假设配上俏皮的笑眼,折扇半掩面容,红睫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