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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比得上温皇,一眼窥破千般心思,万千情报信手拈来。”

“嗯——”捕捉到弦外之音,温皇眼底涌起深深漩涡。“师尹不愧为慈光之智慧者。温皇一向以诚待人,师尹既知我所求,何必推三阻四。”

无衣师尹丝毫不买他的帐,声音冷冷清清,“我与他,都不会对你出手。”

“你就这么护着他?”忽而,温皇一副似笑非笑模样,唇边落下几许嘲讽,当真翻脸比翻书还快。

“温皇乃苗疆擅蛊毒者,我岂会平白耗费助力,若你寻一宝剑,或有商讨空间。”

“唉,那名剑客世间仅见,你这不是占我便宜。”他依稀窥见对方一张俊脸上的狡黠。

“你说呢?”

他略一闭眼,“温皇平生最受不了的就是挑衅啊,如今可真叫我为难。”

温皇将棉被盖至赤羽腰际,只见一张高烧潮红的脸泛出苍白,赤羽无力咬牙亦无力呻吟,所有的力气拿来呼吸尚嫌不够。他闭上眼,略定一定神,说道:“你……你也会傻……有为难之时……”他咬重了为难两个字。

“是。”温皇先前欲以故事分散赤羽的注意,不想他竟如此认真。

他坐到赤羽同侧将人扶起,褪去上衫继续检视伤口。白皙的皮肤上,胸前一道伤口又深又长。

这一剑砍下,必须让赤羽昏迷。一招,尚有解释余地。

目光随指尖轻轻抚过,温皇忘记了他其实可以不解释。只要这一剑穿胸而过,他就什么都不用想,此刻已然身在神蛊峰,恢复他安闲的样子。然而,这一剑还不如赤羽自己导致的伤口深。

06

胸前散落着几绺火红发丝。两种红色,一者暗沉,一者明亮。一瞬间,温皇移不开眼。刚刚消耗了大量精力的人无暇顾忌他在做什么,反而将身体倾向他,在无所觉察的放任之下,他越凑越近。

伤口自右下斜向左上,止于肩胛,伤处气劲残留,尽管气力将竭,天下第一剑的剑势仍是逼人、剑痕仍是利落。

敲门声将唇阻隔在咫尺之地,温皇一把将赤羽按在床上,被子上提裹得人严严实实,牵到赤羽伤处,皱眉闷哼一声。

温皇道一声:“进来。”伙计将药端入。被问起晚饭之事时,他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

他扶起赤羽,“抱歉。”

“我明白。”他一身新旧伤痕,暴露人前徒惹是非。依他的伤势还要在客栈停歇数日,此时不宜引人注目。

温皇继续他的换药工作,不时询问赤羽的感受,完全是一个称职的大夫。

经年的伤大多化为淡淡的一抹红,却有三道突兀地盘踞在光洁的皮肤上,易于愈合但难以消除。戒灵鞭,绝不教人皮开肉绽,然而火属内劲侵入骨肉心脉,周身似被火灼烧,痛苦万分。

一鞭已是焚心之痛,他竟硬生生得挨下三鞭。

这些事温皇一点也不知道,他不认为需要知道。综合前因后果,缘由是可以推测的,他多次布局破坏赤羽的计划,并且大摇大摆进入西剑流救走了史艳文,同一时间黑白郎君趁隙为人所救,诸多漏算,过失重矣。

药的温度刚好,不凉不烫。手法娴熟地喂药,温皇有种回到从前的错觉。他照顾着身怀三途蛊的凤蝶,费尽心思救治,还把狼主从苗疆惊动到神蛊峰。好不容易彼时的女娃已长成亭亭少女,却被那不争气的剑无极捅了一剑,险些前功尽弃。

“温皇,你的故事怎么不讲下去?”赤羽恢复些血色,手捧一杯温热的茶倚在靠枕上。

“我一路讲到一马平川处,然后教你心安理得地昏过去?”

“你……”赤羽觉得他必须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这个故事我想你好好听。”

“好。”最起码,该尊重讲故事的人。他不计敌对情势相救,这个要求不算过分。

“因为我有些不懂之处,想请赤羽大人解答。”

“请讲。”

他一手穿过赤羽腋下,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来日方才,养好精神。”

或许因为药中含有助眠成分,或许因为温皇的语音有特殊效力,赤羽阖上眼,暂忘困于心头的千头万绪,将自己放落他的怀抱。

焰红的长发缠住他的手,绕住他的眼。

目光投向窗外,温润的月光霎时冻结成冰。

他走出巫教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月朗气清的好天气,没有风云变色,没有电闪雷鸣,清澈的河水平坦处悠然转弯处湍急,有规律地前进,仿佛族人们还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与世无争,各族互斗。斗了几辈子十几辈子几十辈子,最终在他的剑八下归于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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