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洗整装完,再与千雪孤鸣在凤蝶面前边相调侃边用过有些晚的午饭后,温皇前往只有他才能走出障眼结界的另一番山水天地。
一间简单但设施五脏俱全的小屋,温皇推进门,便看到人坐在椅上安静的喝茶。
「你来晚了。」说话的人用的是听觉来辨识他人,虽能来到这的人也只有温皇。
「只是晚了半个时辰。」看到对方手持的杯里未有一缕热雾,走前把另一杯显然是给自己的茶倒空,也把茶叶重泡了一次,直到为自己杯内添新茶后,温皇才开口,「感觉如何?」
被问的人抚上自己眼上被缠上几层的绷带,略微扯唇好让人安心,虽然他深知温皇不需要他这种看似装模作样的表情,「好很多,入夜睡眠时不会再疼痛。」
「嗯,」听到对方这样回答,温皇执起羽扇习惯的轻搧,也表示了部分的放下心,「再过几日便可拆下绷带,两眼就又能看得见了。」
「这次要多谢你。」
「这道谢吾担当不起啊,义父,你还是收回吧,况且…」温皇盯住枫岫表晴,扬着唇,以家常闲话的轻松口语再道,「吾若没收到通知,也不可能把你救出来还能把你医好。」
枫岫抿紧唇且全身僵硬片刻的反应全数落进温皇眼里,其实他也早清楚枫岫不可能没猜到这里,纯粹就是想开口,也给对方真正面对这事实的机会。
不论他被说没人性、只求利益,还是被说眼前只有掌握胜负的自私玩心,枫岫和拂樱这两人,无论是否在他算计内,也不会是被伤害的那一方。
想到曾经只有粉色的温文与包容,在一年多前,相见时间不到半刻的那身墨绿交渗,坚定儒雅的表情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连他都探不出的冷凉,没有抱赴死决心,是不会有那种表情的。
温皇当时只安静的听拂樱说出详细的时间和地点,和可能会遇到什么水准的敌人。
在鉅细靡遗交代过救人时可能会面临哪些问题的应变措施后,两人沉寂了约一盏茶时间,最后拂樱抬头,对上温皇从二人相见就便未放过他的视线,低声轻道,「答应吾,救他。」
这句不是恳求,说像是单纯陈述也不为过。
但温皇没说话,只是嗯声点头。
拂樱收到答案后,随即墨衣由下而上开始化作点点黑樱幻瓣,消失在温皇眼前。
而消失前最后一面,温皇看到拂樱冷沉表情上勾起和过去相仿的微笑。
「…温皇。」
「吾不喜欢别人要求吾做什么,」温皇手上羽扇再搧了搧,下意识想搧去刚才闪过的回忆,尤其那抹微笑,语气此时含一丝冷,「只有吾能做的,吾不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