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卿点头,等那位谦虚的马道长过来,便给他说了刘刚的情况,问他会不会那道法指。
马道长是会的,只是他思维并不变通,其他人又都说用往生咒超度,他才没想起来。
而道术除了天赋和数十年如一日的苦练外,其实和做题差不多,都需要灵活运用。
拿驱鬼来说,普通鬼物用不上杀伤力强大的驱鬼咒,只用防鬼咒就可以。防鬼咒很简单:人来隔纸,鬼来隔山,千邪不出,万邪不开,急急如太上老君令。
普通厉鬼可用茅山驱鬼咒,这道咒语主要是用于破除厉鬼身上的怨气,怨气一除便好超度。
对于大凶厉鬼,除了咒语还要设阵法,踏步罡,行剑指,甚至于请神上身。这种鬼物一般没法超度,只能打消它的魂魄,不让它害人。
姜时听着祁卿和马道长说话,银牙都快咬碎。他就是那个尝过祁卿驱邪剑指的大凶厉鬼,可惜他没死,祁卿成了他掌心玩物!
祁卿还在和马道长说话:“刘刚虽然是因执念杀人,怨气比不上真正厉鬼,但是他手里毕竟沾了血气,普通往生咒对他没太大作用。”
马道长连连点头,表示马上换法指。
姜时却不依了,开始作妖,可怜地扯扯祁卿衣服:“学长……你们说的是什么呀,有鬼吗,我好害怕。”
马道长和蓝衣道士一愣,他们都以为姜时懂点道术,才会被允许留在这里。
祁卿总不可能告诉他们,这是玉女墓里那只僵尸,我赶不走,甚至还被他要挟了。
他只能道:“不好意思,他是我学弟。他的导师研究的是超自然科学现象,这次学校发生这种事,他们也为此设了一个课题。所以才想来观摩一下。我现在带他离开。”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马道长他们挥挥手:“卿阳天师客气了。”
祁卿又告诉他们记得超度沉鸳湖的厉鬼,他不想待在这儿,寻了个借口离开。
姜时宛如戏精上身,努力朝他身上蹭:“学长等我,我好害怕。”
可怜祁卿又不能让人发现他和姜时的关系,又不能再像之前一样甩开姜时,只能冷着脸任他抱住自己,迈步走出去。
等二人走到了角落,祁卿才低声:“放开我。”
姜时不撒手,祁卿耳朵都有些红,他从没试过这种无助的,有理说不清的情况:“我们说好的,别透露我们之间的关系。”
姜时闻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心醉神迷:“嗯……学长,你身上好香呀。我又没透露出去,就是有鬼,我害怕才抱着你啊。”
祁卿道:“你哪里用得着怕鬼……嘶。”
他腰上又被戳了一下,心里羞惭极了,干脆不再说话。
姜时看似漫不经心,语气懒撒,却一点儿也没了平日那种骄纵可爱:“我怎么用不着?我又不会驱邪剑指,又不会往生咒,当然怕鬼。”
他说完这话,眼里蓦然浮上邪意:“祁卿,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别再做刚才那种事情。你说你嘴被亲痛了,我就放了你,你转眼和人聊天聊那么久,你当我是有多蠢?”
“我就亲你几下,你千方百计地躲,这叫乐意听我的话吗。你要是不甘不愿,我就杀了你,再杀了那些道士,咱们两清。”
他这次也不吻祁卿,只在祁卿脖子上啃咬。等祁卿脸色真的差到没法看了,姜时才不得不住嘴,嘴角染上了丝血。
是祁卿的。他的脖子没被咬进去,只是破了皮,血迹也糊了一片。
他唇色苍白,因为倔强而面无表情,眼底撑着冷意,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姜时看着都觉得惊心,但他觉得祁卿不听话,本来就该受教训。
“你甘愿吗,说!”这副模样实在像能毁天灭地的凶神旱魃,完全见不到一点可爱学弟的影子。
祁卿声音虚弱:“……甘愿。”
姜时心下大石一松,他真怕祁卿倔到连句甘愿都不肯说。
他准备趁热打铁,绷着脸:“不只是甘愿。以后你不能和其他人亲密,不能抱其他人,不许亲其他人,也不许被其他人亲。我知道喜欢你的人很多……”姜时心里妒意一起,但他并不知晓这是吃醋,只认为是对猎物的占有欲:“但你要是敢答应他们,来一个我杀一个。对了,其余僵尸也不许,你能上的僵尸,只有我一个。”
他不说僵尸还好,一说僵尸,祁卿再也忍不住,胃里一翻就要吐。
可他昨天画纸车,消耗本来就很多,今天又被姜时强硬地按住欺负成这样,头脑一晕,彻底没了意识。
祁卿做了一个梦,梦的前半段是阴凉的玉女墓,僵尸伸着利爪要掐他脖子,他反抗不了,四肢都渐渐冰凉。
梦的后半段是关于一个其貌不扬的男生。
男生出生在一个贫困家庭,爸爸双腿残疾,妈妈在一天深夜拿了家里为数不多的存款走了,扔下相依为命的父子俩。
男生小时候就跟着爸爸一起推三轮车去卖菜,一直努力读书,成绩一直很不错。
老师们都说他长大后,他的爸爸是要享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