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之一)
晚膳後,虽然托言有疾,小免还是不断地想尽各种方法想黏到枫岫的身畔,拿小免没有办法,拂樱索性以病人必须早早就寝为由,将枫岫带回房。
将枫岫赶去沐浴後,拂樱独自回到房内,盯著斗室内唯一的一张床瞧。
若不是不想为了枫岫毁了自己的床,他真有恨不得到厨房去拿来柴刀将床一剖为半的念头。
早春的夜犹寒,拂樱斋位在山腰之上,入夜後更是冷了不少。
虽然心里觉得就算枫岫一件被子也不盖,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著凉,但是不想跟枫岫盖一条被子,拂樱还是只得阴著脸从柜子里又拿了条薄被出来。
一向讨厌与人太过亲近,原本在火宅佛狱的地位,根本无人可以拂逆他的意思靠近他,却没料想到苦境来竟得跟人挤一张床,而且还是它日必定得兵戎相见的敌人。
越想心情越糟,火气不受控制的直往上冒,努力深吸了数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寻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己忍住将枫岫丢进异空间的冲动,拂樱正想得入神,忽听得一声低唤。
「好友?」
进门已有一小段时间,一向警戒心极重的拂樱破天荒的没有发现他,只是兀自抱著棉被站在床前,神情阴郁的盯著床看,像是床是他的大仇人似的。枫岫刚踩进门便见到这个情景,登时差点笑出声,连忙忍住笑,就站在房门口打量著拂樱,等著难得恍神得厉害的拂樱何时发现自己,没想到在房门口站了半天,拂樱硬是没有察觉他的存在,枫岫只得开口。
猛地回过神,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已在房内的枫岫,暗恼自己的大意,拂樱敛去阴郁的神情,「好友身体不适,就先就寝吧。」
「感谢好友的好意。」走至床前,见拂樱还是下意识的抱著被子,显然真的非常不想让他在房内留宿,枫岫暗自想笑,却是一脸正经的朝拂樱伸出手,「好友手上的被子是要给吾使用?」
拂樱不怎麽情愿的将被子递给枫岫,硬挤出一抹微笑,「山里夜凉,你又有病在身,还是小心些好。」
「多谢好友关心。」接过被子,枫岫在床上坐下,顺势打量了床一眼,床虽然布置得非常雅致,但是却略嫌小了些,一个人睡还算宽敞,两个人就真的有些勉强了。
难怪拂樱不想留他过夜。
在枫岫打量床的时候,拂樱已出了房间,到浴池沐浴去了。
不太想跟枫岫单独在房内待太久,拂婴在浴池刻意多磨耗了一些时间,才慢吞吞的走回房内,推门走进房,不意见到枫岫竟还未睡,盘著双腿坐在床上。
将抱在手上的空木盆放到镜台上,拂樱走至床前,和坐在床上的枫岫对看了眼,「好友未何尚未就寝?是睡不惯拂樱斋的床吗?」
刻意忽略拂樱话里的送客之意,枫岫微微一笑,「枫岫生性疏懒,一向随性,更何况拂樱斋布置雅洁,令人非常舒适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