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欺霜手按右腿,面有凝色。
自从右腿受伤,内腑重创以来,自己的身法确实比以前稍逊了一筹。
但是,也绝对不至于被周钰恒用鞭子,像戏耍老鼠般戏弄。
周钰恒在外极少动武,遇到内部比斗,也多半只是懒洋洋的挥一下鞭子,立刻便投降认输。是公认的四使中武功最差的一名。
如今看来,他的武功竟然出人意料的高。是少有的几个在教内没被摸清武功深浅的人之一。
联系他近日来一反往日的恣意表现,他到底要做什么?
陈欺霜有些头痛的捏了捏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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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篁南竹外院的会客大堂。
右护法陈染怀在小厮的服侍下,静静的品茶,等候主人的到来。
他浑身上下一身素白,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精神气一般,形容枯槁,死气沉沉。
手中紧抱着只一尺见方的楠木盒子。盒子上面平搁了一把随身宝剑。
他的前后左右站了六位彪形大汉,一看微凸的太阳穴,便知是武术上颇有造诣的内家高手。他们戒备的将陈染怀团团护在圈内。
陈染怀似对周遭的一切过眼不见、充耳未闻,只自顾自的饮茶。
“汤色鲜明,回味甘醇。好茶啊。”他喃喃道。
伸手将茶汤沿半弧状,倾泻于身前。
“右护法喜欢,不妨带一些回去。”周钰恒新换了一身云纹绣边的素白长袍,头发半散着,簪了只乌沉木发簪,随意地挽了个发髻。
他一进门,就注意到了陈染怀怀里的那把剑,不动声色地端量了一下,到底是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走了过去。
陈欺霜低垂着脑袋,双手死死地攥着衣袖,跟在周钰恒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进了大堂。
整个厅堂呼吸可闻,肃穆庄严的宛若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