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今天已经进步很多了,别再降温了,昨天错了那么多,也不见你发火呀……”
“是你自个儿发烧吧,切,大热的天还在喊冷。”
不远处传来一声嘲讽,凌寒抬头,看见华炀不知什么时候跟来了,正坐在树上,一双长腿晃呀晃,看热闹似得。
“二狗,你别睁眼说瞎话,明明就……”
凌寒刚想怼回去,腰上忽然被圈住了,他被这力道带着转过身去,额头抵上一片冰凉。熟悉的银发和黑衣,还有吹在耳边微凉的气息。
“焕,你,你干什么……”
凌寒开口道,声音却带着一丝嘶哑,这才发觉自己的嗓子怎么痛起来了。
“你发烧了。”
“嗯,好像,是的呢……”
“为什么不说?”
“……”
凌寒心想我有机会发现自己生病了吗,你这两天冷热交替反复刺激,我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切,跟个娘们似得娇气。”远远又是一声嗤笑。
“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凌寒冲上去就想理论,挣了半天却挣不开,焕的手越收越紧,最后直接把人打横了抱走。
凌寒一阵鬼哭狼嚎,无奈嗓子又痛又哑,声势不够,远远看见华炀一脸得意,再瞧瞧自己这个更像“娘们”的公主抱,恨不得把这两只狗子一起打死。
就这么被焕一路抱回房间,凌寒浑身都冷,只有额头发烫,他在焕的胸前蹭了蹭,给发烧发昏的额头降降温。焕发觉了,一双大手托着他的后脑,把凌寒的额头按在了自己胸前。
到了床上,凌寒把平时睡觉都踢到一边上去的被子裹得严严实实,身子蜷成虾米一样,哼哼唧唧地叫唤,本来只是想做做样子,没想到,注意力真正转移到身体上时,才发觉自己头昏脑涨,浑身发冷,嗓子冒烟,是真正难受得想叫唤了。
床上的人紧紧抓着被子,凌寒本来就瘦,这么一裹,陷在大床里,更是小小的一团。焕正想解开自己的衣服盖在他的身上,刚伸出手,才想起自己的衣服也是冰凉的。伸出的指尖在凌寒的头顶悬着,最终他把手掌覆在了凌寒滚烫的额头上。
凌寒拍了拍额头上冰凉的手掌,安抚似得笑了笑,说道:
“没事,大狗,我身体强壮着呢,明天就活蹦乱跳了,现在我先睡一会,放心,我在梦里也会背书的,哈哈哈。”
凌寒知道,面前的焕虽然不知怎么变成了个面瘫,但他心里是非常在意自己的,这些次“出生入死”,两人也算过命的交情,这次把自己冻生病了,焕一定在自责,又嘴硬不承认。于是凌寒接着安慰道:
“我保证完成任务,不辜负组织的期望。”
凌寒嗓音沙哑,面色潮红,却更衬出那双弯弯的笑眼明亮清澈。
这画面落在焕的眼睛里,说不出的百味陈杂。好久好久以前,这个人也是这么带着笑,哪怕是在祈求自己杀死自己,哪怕是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带着那么清澈的笑。
这样的笑容,曾经给过焕多少的温柔和伤痛,如今看来,却只剩惶恐。
他忽然俯身,把凌寒一把拥进怀里,他想用力握紧失而复得的珍宝,却最终只能轻轻地,唯恐梦境碎成一地。
“我不会,不会再放开你。”
凌寒在焕一字一顿的坚定里愣住了,他的手垂在焕的身侧,不知该回答什么。
自己,是否真的忘记了太多……?
第17章第十七章
本来是为期三天的封闭式培训因为某人的意外生病而宣告中止,凌寒就这么在焕“冷冷”的注视下,握着他冷冷的手,安心地睡了一个晚上,一个早上,一个中午。期间焕还用他冷冷的气场撵走了前来督军的知之和鹤幽,只让他们留下了退烧的汤药。
“我说,你再让这小子睡下去,明天他大概就得长睡不醒了。”
说着话的华炀坐在书桌上翘着二郎腿,噗呲噗呲地啃着海棠果,果皮吐了一地。
焕看也不看他一眼,华炀也习惯了哥哥的态度,一个翻身跳下桌子,优哉游哉地踱到床边,看了眼陷在被子里满脸潮红的凌寒,啧啧地摇头。
“瞧瞧司灵君这小身板,明天要是跳错一步,哪怕只招来一只恶灵,也够他受的,要是倒霉点来个百鬼齐煞,那可能直接连渣都不剩了。”
焕的手突然收紧,忽然加大的力道把凌寒捏疼了,他皱了皱眉,慢慢转醒过来。
皇宫里的药材疗效自然不错,凌寒上午迷迷糊糊被喂了一碗苦水,又睡上了几个小时,身上出了一通大汗,这会醒来,除了身体还有些发软,头和嗓子已经基本不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