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云一口气说完后,四周就只剩下沉默。
深深一呼吸,卧江站起身,背对着他们无言走近枫树,手指轻抚过树干上他们小时候恶作剧的痕迹。
一只迷路的蝴蝶从身旁飞过,消失在枝桠间。
倏地,转过身来,不再回避的眼光直视着他们,脸上已是不容动摇的坚毅。
「你的问题合并只有两种解答。」卧江冷静分析问题的症结。
「二、四、五一并回答,那就当作梦一场就此遗忘!」
「一、三、六……」看了看他们,「不论他有没有记忆,倾尽所有也要让他爱上现在的我!」
不知是谁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就那么笃定会爱上他?」卧云几乎要动怒了。
「我早就爱上他了!」
「就算他是男的?」
「就算他是男的!」
有什么正在酝酿……有什么正在改变……
感觉心口被狠狠撞击了一下,金子陵闭上了眼,胃隐隐抽痛……
与阳光相违的阴郁气氛在四人之间徘徊……
迷路的蝴蝶再次从枝桠间飞过,依然找不到出口……
※
湿漉漉的头发尚滴着水,拿起肩上披着的毛巾胡乱擦擦。走进狭小的厨房,先打开冰箱灌两大口牛奶,顺手丢两片土司进烤箱。面包香味传出之前,雀巢三合一咖啡已先摆上餐桌。
动作干净利落彷佛演练过无数次。
早餐从不外食。
来自母亲良好教养的习惯之一,即使再晚起也还不曾例外过。
客厅不大,除了一组餐桌椅、一套廉价旧沙发外,就只有一套视听设备。
还有一个突兀的存在--脚踏车。
来自母亲良好教养的习惯之二,绝不占用不属于自己的空间。
两房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加起来不会超过二十坪。
母亲穷其一生之力所累积遗留给他的珍贵遗产。
这样已经足够。甚至可算奢侈。
套上牛仔裤白T恤,穿上运动夹克,戴上棒球帽背起背包准备出门。
想起什么似的,从书桌抽屉取出存折,看了看最后的数字,叹了口气:「得拼命打工了。」
临出门前不忘打开母亲的房门,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声:「妈,我出去了。」
牵出脚踏车,锁上门下了楼。快速往捷运站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