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王府的马车才浩浩的进了王府,罗喉本来还应该服侍婆母回房,再去王爷处请安才得歇,王妃见他面色不好,因为是通房的事情,在这上面,她的确有些站不住脚,便宽慰了几句,让他自回去歇去。
还没走上几步,就看到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不好,不好了,二少爷不好了……”
九
众人一听,立时就变了颜色。王妃再不喜夜麟,怎么样,他也是她名义下的孩子,说不得就得让罗喉扶住,匆匆赶了过去,而在路上,又遇到了刚刚从外面赶回的王爷,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他们的小院涌去。
此时,书房里倒没有一团乱,夜麟闭着眼,躺在软榻上,旁边是几个丫头婆子,开窗的开窗,拿巾子的拿巾子,毕竟是骨血,王爷一进门便直奔夜麟跟前,见儿子一脸惨白,气息微弱,哪有不心疼的道理,怒道,“大夫呢,怎么还不来?”
这个时候,大夫已经候在了外面,王爷一声令下,屋里所有闲杂的人都出去,就留了嫡亲的几个,这大夫在王府里受命多年,原就是王妃的心腹,因此王妃也不担心,气定神闲的坐在王爷身边,只是那大夫号了一会脉,慢慢皱起了眉。
夜麟之前中的毒,在这半年里,早就被罗喉调理的差不多了,但若是有了引子,对上景,发作的只会更厉害,罗喉见大夫一脸作难,忙急问道,“夫君他如何了?”
“回二少奶奶的话,二少爷,二少爷,这是中了毒啊。”
此言一出,房间的人,俱是一惊,王妃长长的指甲紧握着椅把,忽然有了种事情超过她预计的预感,而王爷则是满脸铁青,这虽然不是他的嫡子,但也是王爷的二少,而且当着天都来的媳妇面,这丑事若是传开,月族还有何颜面。
罗喉则扑倒了夜麟塌前,“夫君,我才出去一会,怎么就有这样的事情……”刚刚,他顺势就抓了一把辣面子一熏,这眼睛便红通通的,眼泪水止也止不住。
王妃的脸色更难看。罗喉的话听着简单,字里行间,却是透着别样的意味,但这个节骨眼,她不能发作,只是好言好语的将他扶起来,好言宽慰道,“媳妇,你别担心,麟儿吉人天相,大师不是说了,他命中有劫,只要有人冲了,便会好起来的。”
罗喉一听,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连声唤着外面的人,“快,快去查,这院子里,有谁是
戊年辰时生的……“然后紧握着夜麟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
王爷头大的很,不过既然大夫无能,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底下的人,早已经查了一圈,都没有这个时辰生的,过了一会,王妃身边的一个仆妇才像是恍然大悟道,“奴婢想起来,有一个人,是这个时辰的,她可是王府的家生子,再好不过了。”
王妃也像是刚想起来一般,“对了,绿珠,绿珠是这个时辰,她人呢,主子回来,还不知道伺候,到哪里钻沙去了?”
院里的几个管事相互看看,其中领头的道,绿珠有嫌疑害主,所以,奴才们将她压在后面的柴房里,就等着主子回来发落呢。
王妃心里一跳,这事情,越来越脱出她的掌握了,而且王爷不是说去巡视边城了,为什么那么巧赶了回去,而在那个看似柔弱的媳妇面前,她也一点都占不了上风。
虽然婆母有个孝字可以压人,可是罗喉目前的一切,都依足了理,让她一点都挑不出错来,但她毕竟当了多年的当家主母,很快就冷静了,道,“这事情有证据么?把绿珠带上来,问一问清楚?”
罗喉感觉到,自己的掌心痒了痒,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挠着他,他微微的握着夜麟的手,示意不必担心,一切,都有他。
没一会,绿珠就被押了上来,衣发零乱,哪里还有半分王府大丫头的气度,她一来,就抱着王妃的大腿哭道,“主子,主子救救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