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温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烛火一跳,又明亮了几分。
夜麟面不改色,解下了身上的衣服,放到身边的架子,然后,问道,“哭月呢?”
“我让他忙自己的去了。”
罗喉躺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然后也找了件衣服披着坐起来,“我给你做了汤,你多半也没吃什么,喝了,会舒服些。”
他细心的将汤用功体热过,送到夜麟手里的时候,不冷不热,正好入口的温度,夜麟的心里一暖,低声解释道,“我有个兄弟要回去了,我去送送他。”
罗喉也没多追问,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往后,你要出去,还是同我说一声,我来,总比起来人要方便。”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拜了堂,总算是权益之计,”他柔声道,“你也该信我,再怎么样,这都是在一处儿的买卖,合作的长久。”
他说的直白,而且打一处混的,落到夜麟的耳朵,不觉得粗俗,只是觉得有几分同舟共济的味道,他想了想道,“我有几处生意,想从天都过,你看如何?”
“出嫁从夫,我能说什么?”罗喉微微一笑,在烛火的照映下,十分温柔,“最近,京里的大人物,抢菜吃的厉害,这个时候走,也好。”
夜麟亦松了口气,不知为何,这人的话,总让他不由自主的相信,他正待说些什么,却被罗喉牵住了手,“良宵苦短,有些话,咱们在床上慢慢说。”
在抗议声中,床帏落下,过了一会,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悉梭了两声,没了动静。
六
时已近秋,一派的天高秋爽。这个时候,相熟的好友,结伴几人出游,登高远望,这般的澄澈,连在书房里执墨的夜麟,嘴角也多了一丝微微的笑。
早过些日子,院子里的梅树都将盛开,而那人,一惯是喜梅,他如今过的很好?手里小小的金牌,微微胳痛了他的手,眸色也暗淡了些许,他虽然来了,却不肯出来见他,只是让人送了这个。
那么多年了,他没有放下,便是他自己也……夜麟问着自己的心,其实,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恨的太久了,也忘了太久,久到他们倦的不愿意将这深冰融化。
他磨墨援笔,铺开一张宣纸,很快,一枝寒梅枝干挺拔,在雪色上平添几分清雅,忽然,他的手腕被人握住,笑语在耳边响起。
“寒梅傲雪?”罗喉把下巴搁在夜麟肩上,轻轻抽出他的笔搁在一旁,“可愿让我一起补完?”
夜麟一怔,本能的想抽出手,却被罗喉牢牢握住,就着晕开的粉色,一点一枝,寒梅留香。
那人的手,仿佛有魔力一般,将热量不断的传开,夜麟的脸微微一红,终于将手抽开,然后走到架子旁洗手,壮似不经意的问道,“那边可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