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功体深厚,而且昨夜吃的很饱的,且这些个虚礼,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会站在桌边,正好观察着众生相,比如,月王,跟他的王妃,感觉实在是很微妙。
他一边观察着,手里还没闲着,注意到王爷的眼神往哪个菜过去,立刻就夹了一筷子过去,这份眼力,倒是让月王又满意了一分。但夜麟还是有些看不下去,没过一会,便装是旧病犯了,上下忙乱了一阵后,让他们上了车回去。
这事,也还得了个好处,王爷发了话,二少爷身体不好,往后他们就不必过来一起用,以后单在自己的地方开个小灶,王妃这边也不必日日来请安,只要照顾好二少爷,最好,还早早有个喜讯才是。
夜麟的脸都是窘的,两个男人,能开什么花结什么果啊,也亏得罗喉还能应得面不改色,待上了车,闷了好一会,他才歉意道,“连累你了。“堂堂的天都武君,要给人布菜伺候,还受了不少的闲气。
罗喉不答,过了半晌,才叹气,“我无事,若是曼碌来,你又待如何?”
夜麟沉默了一会,方自答道,“若为我妻,定不会叫她受委屈。”
字字句句,极是认真。
罗喉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心底莫名的一沉,但他也说不清,究竟该要怎么样的答案,或者,此事便是无解的吧。
沉沉的一声叹息,两人一路无话。
五
烟波湖畔,蓝衣的公子手里拿着一根鱼竿,左手拿着草帽,不时的扇着风,秋蝉在树上鸣的厉害,一派的午后怡然之色。
那人半靠在树上,已然快睡过去,连鱼儿咬钩都没发现,忽然,一阵轻风过,树叶摋摋作响,他手里的鱼竿,险险的封住了刀的来路,蓝衣人一个旋身,鱼竿斜往上挑,那把匕首却是不闪不避,直往他的腋下刺来。
两人错身而过,兵器却是正好的换了个手,那把匕首上,还刺了一尾鲤鱼,扑楞扑楞的甩着尾巴,夜麟背着手,拿着鱼竿慢悠悠的找了个地坐下。
蓝衣公子也不着恼,将丢在旁边的草帽也递给他,笑道,“拿着,晒的慌。”
夜麟接过了帽子,懒懒道,“怎么忽然传信给我?”
“我要回帝京了,来跟你道个别。”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夜麟,“倒是比上次见你气色好了些,看来,成了亲的人,果然是不一样。”
夜麟病重,天都与月族联姻,这等大事,他这个做同窗的,又如何能够不来看看。但看到花堂上的那只公鸡,他的脸色还是沉了。早在密信里,夜麟将计划说与他听时,他便不大赞同,只是夜麟的脾气,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的。
现在看他的气色,倒真是还好,夜麟拿过网子,看了看,“才这两条,不够的吧。”索性拿鱼杆当长枪用,手一戳,便是一条鱼上钩,那人见他一戳就是几条,连忙拦道,“你又不能拿回去,可以了,养着可都是银子。”
夜麟没理他,仍是手不停竿,蓝衣公子跺了跺脚,陪笑道,“好啦,是我不对,你莫生气,小麟,阿麟,兔子乖乖,你就放过这些鱼吧。”他撇了撇嘴,嘀咕了几句,“越发的小气,下次给你媳妇传传经,跟她说说什么是兔子乖乖。”
夜麟的耳力极好,瞪了他一眼,蓝衣公子含笑举起了手,告饶,“阿麟,大人大量,莫要计较了么?”他玩笑着,心情倒是当真晴朗了起来,还能有这样的力气和他计较,显然,他最近的日子要过许多。